草原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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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皆是冷漠,沒有絲毫動容,眉眼間要比現在的自己更為成熟些。
這人不是她。
她不可能穿上這身最討厭的紅色,也不可能去取回這把劍。
更不可能,對渡蒼動手。
棲遲想去屋裡檢視渡蒼情況,可雙腿彷彿深深嵌入地下,無法動彈。
渡蒼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此時瞪大,濃濃的不甘下更是壓著不可置信。
眼睛一眨不眨,就這麼盯著門口的方向。
鮮血仍在向四周蔓延,可他卻像失去知覺般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棲遲感覺身體好似控制不住般,不斷往下墜,落入看不到的深淵之中。
周身出現數道黑影,只能看清他們的眼睛,貪婪又兇狠。
他們在暗中蟄伏,隨時就要將她分食乾淨。
“緩緩。”
是渡蒼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仍然是在那個破敗的院落內。
紅衣棲遲正往外走,絲毫不管身後的渡蒼。
棲遲想叫渡蒼,想讓他趕緊為自己療傷。
可數次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對,這不是現實,這一定是夢。
她絕對不可能傷害渡蒼。
棲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受腦海裡紛雜的思緒所控制。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如何讓自己清醒。
思忖間,院子又來人了。
一襲黑袍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長髮散落腦後。
是虹歸。
與平時不同的是,渾身上下那股放蕩不羈的勁消失不見,變得凜若冰霜、侃然正色。
“你還是對他下手了。”
虹歸道,臉上不見絲毫意外,“接下來,輪到我了,是嗎?”
“天命如此。”
紅衣棲遲開口,嗓音低啞。
“你就沒想過改變嗎?”
虹歸問。
“改變?”
紅衣棲遲仰頭大笑,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從我的族人都死在我手裡的那一刻開始,我註定要走上這條路。”
什麼意思?棲遲猛地望向紅衣棲遲,為什麼會說族人死在她手裡?
他們明明是死於……
死於……
倏然間,棲遲覺得頭痛得要裂開了。她伸手摸著腦袋,卻只感覺到越來越痛,好似無數根長針不停扎入腦子裡。
拔出,扎入,不斷重複。
她開始用力砸著腦袋,也沒有緩解。
腦海裡的畫面從清晰到模糊,又從模糊到清晰,逐漸回憶起她最不願回憶的那天。
畫面裡,她提著星辰劍,一次次斬下族人頭顱。
白衣染紅,渾身是血。
不是這樣,他們不是死在自己手裡。
棲遲閉著眼,忍著疼痛,繼續回想。
可畫面越來越清晰,甚至族人的血是如何濺到自己身上都一一呈現於腦海裡。
不論怎麼回想,記憶裡都是自己殺了所有的星流族人。
棲遲雙腿一軟,跌坐在地,臉上已滿是淚水。
她抬起雙手,控制不住顫抖。
手上彷彿還沾著血液,溫熱又黏稠。
她忽然記起,星辰劍不就是由各族人的血所養成的。
她咬著唇,死死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細碎的笑聲卻依然從胸腔發出。
明明是在笑,卻充滿悲傷。
很快,一聲悶響打斷了她。
棲遲望向來源。
紅衣棲遲握著星辰劍,劍鋒直指虹歸。
虹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頭顱從脖頸上跌落。
“啊——”
棲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叫出聲。
族人是她殺的。
虹歸是她殺的。
就連渡蒼,也是死於她手。
那些不是夢,都是真的。
身體徹底失去控制,重重向後倒去,陷入黑暗之中。
“棲遲,棲遲!”
棲遲再次睜眼,只見宋期聲一臉擔憂看著她。
連鈺、流述也都圍在她身邊。
“你終於醒了。”
宋期聲鬆了一口氣,“可有哪不舒服?”
棲遲用力眨著眼睛,確認眼前所見到的不是幻覺。
她用手撐地,緩緩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