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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聽見陵願低低一笑，像極了那種電影裡頂著一張小白花臉蛋卻做盡了壞事的大反派。
&esp;&esp;“哥哥的脈搏，在動。”
&esp;&esp;——脈搏當然會動。
&esp;&esp;——緊張，平靜，衝動，隱瞞，思索，這些都會讓人產生最原始的身體反應。
&esp;&esp;嘴巴會騙人，眼神也會。
&esp;&esp;但如果你摸著他的心臟，脈搏，手腕內側的溫度。
&esp;&esp;——說謊是最沒有用的抵抗。
&esp;&esp;顧翕的僵硬從手指開始，陵願摸到了他的脈搏跳動又變快了。
&esp;&esp;“哥哥在緊張。”
&esp;&esp;“我，我緊張個屁。”
&esp;&esp;顧翕想要抽出手，人在最暴露的時候，尤其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裸露下，會很想要找到一個藏身之所，所以他將毯子抽了過來，胡亂蓋住了自己，在黑暗裡找到了一絲慰藉。
&esp;&esp;“是你不想看著我的。”
&esp;&esp;陵願在毯子外的聲音比毯子還柔軟，叫顧翕的心臟又翕動起來。
&esp;&esp;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試圖衝破他的封閉而萌芽，好像有什麼樣的情緒在對抗著他一貫的驕傲自尊和自我貶低。
&esp;&esp;或許是因為卻缺氧，又或許是因為燥熱。
&esp;&esp;顧翕覺得臉很燙，燙得像是烙鐵在滋滋作響。
&esp;&esp;他彷彿聞到了自己燒焦的氣味，像塊臭豬肉，又像是一塊木屑，被放進了火爐裡，噼裡啪啦地到處濺出火星。
&esp;&esp;他幾乎要把毯子燃著了。
&esp;&esp;在被他摳破之前。
&esp;&esp;陵願將躲在毯子裡的顧翕輕輕地抱住，像是從前他躲在櫃子裡那樣，說道：“如果哥哥不想出來，我就一直在這裡。”
&esp;&esp;——哥哥不想看見我，那我就在外面。
&esp;&esp;小小的陵願就是一塊牛皮糖，又甜又膩，顧翕就是那個不想吃，又捨不得而扔掉的人，怕空氣裡的灰塵沾上了那甜味，怕螞蟻貪婪，怕世道齷齪。
&esp;&esp;他的牛皮糖只有一塊啊。
&esp;&esp;他不想分給別人。
&esp;&esp;——你為什麼聽不懂我說話，我不喜歡你，走開啊。
&esp;&esp;——可是哥哥一個人，我陪著你，不好嗎？——我不要你陪，我一點都不可憐！
&esp;&esp;——不是可憐，是我想陪著你。
&esp;&esp;他的腦海裡突然鑽進了很多的對話，彷彿是從時空的裂縫突然之間被一陣大風颳來的，他幾乎都已經忘記的那些話。
&esp;&esp;他快要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由自主地說道：“陵願，人家都說你聰明，可我覺得你真是傻透了。”
&esp;&esp;他蒙在被子裡，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esp;&esp;“你想要的愛情，我給不了。”
&esp;&esp;顧翕閉上眼，死寂一般的說道。
&esp;&esp;“我愛你，就會傷害你。”
&esp;&esp;他的掌心被指甲刺得發白，牙齒打架，好像進了極冷的地方。
&esp;&esp;“不會的。”
&esp;&esp;陵願抱緊了他。
&esp;&esp;“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你都不在乎嗎？”
&esp;&esp;“不在乎。”
&esp;&esp;“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變成一個瘋子！”
&esp;&esp;像顧安月一樣，最後自殺的瘋子。
&esp;&esp;他裹挾著毯子，踉蹌地下了床，眼眶發紅，腿間還有淫靡的液體，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簇明亮卻要燃燒殆盡的火焰。
&esp;&esp;“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從來不是什麼顧家的大少爺，我就是個下賤的可憐蟲，被顧雲開從一個瘋女人手裡救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