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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藹藹。
天井裡一片寂靜無聲。
陸西泠起了個大早,披著青綠紗衫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裡走去。
心裡裝著事兒呢,這一宿她是怎麼也睡不踏實。
要不是昨夜裡月色太暗,燈火昏沉,她真是恨不得連夜趕工,生怕蓮蓬擱置時間久了就不新鮮了。
魚肉切成泥,調好料備用,陸西泠蹲在地上開始琢磨著兩桶蓮蓬——一桶幼兒園,一桶已成年。
所謂的蓮房魚包,其實就是切去蓮藕尾巴,挖空蓮子,塞上魚糜上鍋蒸用。
聽起來簡單的很,實操起來也不難,所以陸西泠以為,這道菜之所以能在古食譜上添上出彩的一筆,離不開設計菜品時庖廚的奇思妙想。
可見創意是多麼的重要。
思至此,陸西泠也不糾結了,乾脆兩種蓮蓬都用上,做一道既可以遠觀、又可以褻玩的“風荷舉”。
沒開花的嫩蓮蓬小心翼翼切下來,用竹籤輕推出小蓮子,等到清理成熟蓮蓬時就可以大膽的上剪刀竹箸了。
陸西泠剛處理完蓮子,店門口的鎖頭“咔嚓”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是梁辰來了。
陸西泠還挺意外。
自從梁辰和豆芽能在各自的崗位上獨當一面了,她便很少早起,幾乎是辰時打卡攢完積分就又來了一個回籠覺。
故而,她並不知道梁辰每日竟是來的這麼早。
一腳埋進後廚的小夥兒也挺詫異,兩腳一前一後,再也沒邁動步子。
“阿泠姐?你這是……”
晃了晃手裡的蓮蓬,陸西泠嘿然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接著又遞給了梁辰一個眼神,那意思是問他怎麼也來的這麼早。
梁辰支支吾吾,臉色漲紅:“我是想早點來練練刀法,刀工的技法,無他,唯手熟爾。”
陸西泠恍然大悟。
難怪呢,最近食客們吃魚生時都以為是她重操了舊業,她不知緣由,只當是客人們吃習慣了,原來是小夥子技藝日漸成熟了呀。
努力的人不該被嘲笑。
陸西泠也不吵他,倆人一人一個灶臺,各研究各的。
蓮子大小的肉丸子搓出來了,陸西泠一顆一顆的塞進了蓮房裡,旋即又將剩餘的肉糜填充至大小蓮蓬中。
被好奇心驅使著,梁辰動作不停,眼睛卻忍不住的往身後看。
阿泠姐做的大多是功夫菜,經常是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就做出令人驚掉人眼球的菜餚。
此時也是一樣。
梁辰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無心雕蘿蔔花菜了。
這哪裡是菜呀,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盤子不是盤子,而是梅染青釉陶瓷蓮花盆,湯水也不是湯水,而是扎滿了孔的布藝軟雕。
往裡面仔細看去,貌似還布墊子下面還了沙土。
梁辰恍惚道:“是了,如此才能撐住上面的荷花同荷葉。”
荷花荷葉也是昨夜裡採來的,原本是插在花瓶裡靜待開放,沒想到豆芽還沒起床澆水,荷花就被徵用了。
“這不是花?是菜?菜在哪呢?”
豆芽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還是隻見花苞,不見食物,一雙眼睛稀裡糊塗的望著梁辰。
這回梁辰也不知道了。
等陸西泠回來才揭曉謎底道:“那不是鍋裡整著呢嗎。”
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在一高一矮的蒸籠上,隨著陸西泠掀開蒸蓋的動作。
一股花香氣散了出來。
帶著一分花香,兩分藕香,還有三分的鮮香。
豆芽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她不是困了,而是醉了。
同她一樣看醉了的還有蘭園的丘主事。
膳房先生可是一路小心再小心,仔細再仔細才毫髮無損的將此物運了回來。
待捧到涼閣裡,兩人肩並著肩湊近觀摩,大為震驚。
“這是沒有幾十年的手藝能出來?”丘主事側著頭:“她才多大?”
膳房先生好歹在後廚呆過,說道:“小娘子心靈手巧,做出來此物不難,難的是這慧心巧思,非尋常庖廚可比。”
丘主事點頭。
目光又回到了菜的本身。
畫面太美了,簡直就是餐桌上的小山水,是他後院荷塘的濃縮版。
不。
應該說這道菜遠比後院更精緻、更愜意。
荷花、荷葉、蓮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