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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
白燁沉默了一下。
“蜀中？”
“狄北？”
“你想去哪裡？”
陸西泠怔鬆了下，倏忽笑了。
“這是天南地北任我選的意思嗎？”
陸西泠往前湊了湊，鬢角碎髮撓的人心癢，白燁正想往後退步，卻聽耳語輕嚀。
“我想選你心裡。”
佛門淨地，梵音流轉，陸西泠偏頭看向那人眼角上翹，以為這位故作矜持的影帝此時應該說“不可褻玩”云云，然後再拿話嗆的她眼紅才滿意。
沒想到這人微微偏頭，輕聲道：“我這裡一進一出的宅子已經準備好了。”
拉著陸西泠的手指向心臟的位置。
咚咚的心跳猶如擂鼓震耳。
陸西泠撇了撇嘴。
好吧，比油膩她差了白二公子不止一大截。
但輸人不輸陣，油膩不夠，辯才來湊。
“一進一出也未免太小了吧，殿下莫非真如店裡人說的是個吝嗇鬼？”
白燁笑了笑，放開陸西泠的手。
“怎麼？這時候知道在你阿孃面前收斂了？”
“那倒不是。”白燁輕咳一聲：“我阿孃是標準的狄北女兒，若是現在還活著，估計巴不得你我魚水情深。”
陸西泠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只知道白二郎放蕩不羈，沒想到還是個無神論者，不對，應該叫背神論者才對。
白燁胸腔震動，隨著門口“吱呀”一聲，終於不打算再揪著這小鵪鶉的辮子不放。
原來，是慈恩方丈禪院裡的小弟子替師傅託話，前來邀請陸西泠過去一趟。
上回浴佛節二人雖然只有傳言之緣，但陸西泠始終記著這份恩。
法界講究因果。
陸西泠低頭看了看腳邊的食盒，那日的因便有今日的果來消抵吧。
果便是糖果。
過年怎麼能沒有糖吃呢？
除了柿霜糖，陸西泠還另做核桃糖和酸三色兩樣，其中酸三色做的比較多，紅、黃、綠，看著就喜慶。
大過年的，糖是不好意思收錢的，陸西泠準備一桌送一盤瓜果，有瓜子、有鹽花生、還有糖，正適合看戲吃。
但除了甜嘴之外，今日陸西泠還額外準備了兩道果腹的小菜——一道外婆菜炒雞蛋，一道青豆藜麥飯。
幸好，都是素食。
白燁在坐堂等候，陸西泠跟著小沙彌往禪院去。
法恩寺前殿古木參天，金閣巍峨輝煌如洗，佛像莊嚴，人潮湧動，可謂是香火極盛。
但繞過十步橋，古寺與殿宇重疊，蒼松同飛泉交映，一彎月色映著青黛琉璃瓦泛起粼粼波光。
鐘樓長鳴，霎時間，白鶴歸巢，落在屋脊上，歪頭看著菩提樹下的一男一女。
這是陸西泠第二次來到慈恩方丈的禪院，第一次是陪同表姑母同方丈下棋。
陸西泠正襟危坐。
上回這石板用來下棋，這一回就變成乾飯了。
不過，雅俗共賞才是妙法之緣嘛，更何況，談吃經也是一種雅樂。
陸西泠介紹道：“方丈才雲遊九州回來，我這盜來的手藝估摸
是入不了方丈的眼了。”
“只一點好，這外婆菜做的雖不一定地道，但勝在食材新鮮，在京城可不是家家酒樓吃得到的。”
再說下去就俗了，陸西泠調轉話頭，講起關於外婆菜的另一件事。
“據說黔中道的女兒出嫁時，母親都要為出嫁的女兒做一道離家菜，因為女兒出嫁後很難再回孃家團聚，所以這道菜便涵蓋了酸、甜、辣、鹹、脆各種味道，寓意了女兒出嫁後就要自己去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故而？”慈恩方丈抿了抿嘴角的雪菜。
陸西泠眼角彎彎：“故而方丈吃的可不是普通一道小炒，而是在品味百種人生。”
佛法廣大精微，大道之人從不把“佛法無邊“掛在嘴邊，慈恩方丈便是這樣的人。
比起唸經傳道，他更鐘意身體力行。
口味也是，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他都願意嘗一嘗，只要仍在法界之內，他便從不會壓抑自己的探求世界本質的渴望。
陸西泠頂喜歡和方丈聊天，沒有說教，也沒有壓力。
“陸老闆還是那般促狹。”
陸西泠撓了撓鼻尖。
“上回也是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