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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宋一一夾著一本書去魯放家,路過一個衚衕的時候突然聽到痛苦的呻吟聲。她循著聲音走進一個院子,抬頭看了下位置,發現是為難過自己、傷過張斐的魯仁義家,心一橫轉身欲離去。
這時,屋子裡又傳來一聲呻吟,她嘆了一口氣,快步走進了屋子。
發出呻吟的是魯仁義老伴田引弟,此時她的臉上沁滿了汗水,眼睛裡含著絕望的淚花。旁邊魯仁義抱著老伴也在流淚,他緊緊抓住她的手,手臂上青筋凸起,好像這樣能減輕老伴的痛苦。
“這是怎麼了?嬸子得的什麼病?”
宋一一趕緊跑過來檢視,但是醫學知識有限,並不知道她這是什麼病症。魯仁義只顧流淚,啥話也不說,卻把老伴的手攥的更緊了,表情裡摻雜著憤怒、委屈和無奈。
這可急壞了宋一一,情急之下只好打120,還沒撥通電話,就被魯仁義制止:“別打了,沒用的,這都是命。”
聽到這句話,她突然想起和魯丘來他們家作摸底調查時的情景,曾聽到田引弟嘴裡說出一個“癌”字,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叔叔,你聽我的,去醫院吧!你看嬸子都難受成什麼樣了?”
“沒事,吃了止痛藥,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去忙你的,這事你管不了。”田引弟強撐著身體說道,嘴唇直打哆嗦。
碰到這麼倔強的長輩,宋一一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哀嘆一聲退了出去。走出魯仁義家,宋一一和魯放打了個招呼又來到蔬菜大棚,魯丘和張斐正在給過密的黃瓜秧子間苗。
她氣喘吁吁地來到兩個人跟前:“不好了,不好了!”
聽到宋一一的話,魯丘和張斐都停止手裡的工作站起來,異口同聲回應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魯仁義的老伴癌症復發,疼得都不能說話了,一個勁呻吟,再這樣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險。”
張斐把套袖、圍裙摘掉,拉著宋一一就走:“咋不打電話叫救護車呢?跑這裡來幹嘛?”
“不讓打啊!夫妻兩個人都倔,硬是吃止疼片挺著,說什麼也不去醫院,打120都不讓!”
“走,我去看看!”
看著兩個人走出大棚,魯丘也把圍裙、套袖摘掉,抄近路來到另一棟大棚。老革命靳立春正穿著背心給剛冒出來的苦菜除草,看到魯丘跑過來,料到有事,也扛著鋤頭相向而行。
“出什麼事了?”
“五爸家出事了,五媽的癌症復發,疼得厲害,就是不肯去醫院。一一和張斐過去了,我怕她們勸不動五爸,就過來跟你說一聲!”
老革命聽到魯丘所說,滿頭的皺紋擠到一起,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咋就得了這麼一個病?造孽啊!走吧,去看看再說!”
另一邊,張斐和宋一一來到魯仁義家,發現他的兒子也在,穿著拖鞋蹲在地上一言不發,頭髮亂糟糟的。他曾經踹過張斐一腳,讓她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看到她過來,用力把頭埋低,兩隻手互相搓著。
看到這個樣子,張斐二話沒說,上去也踹了他一腳:“魯兵,你t是不是男人,傷了我不管我沒關係,我是外人。但這是你媽,你也不管?”
自知理虧,魯兵從地上爬起來沒反抗,依然蹲在地上,只不過身體開始聳動起來,眼睛裡噙滿了淚花。
“我就一個媽,我也想救我媽,貸款下來的時候,她就犯病了,我說拿這個錢去看病,可是她不讓啊!她讓我建大棚,說這是全家翻身的希望,掙了錢好給我娶媳婦,好傳宗接代。但是我不想要媳婦,不想傳宗接代,我想要我媽,從小愛我養我的媽。”
到最後,魯兵已經嚎啕大哭,站起來撲在床頭和父母抱在了一起。
他們全家都在以淚洗面,發出的哭聲足以感動在場每一個人,兩個大學生村官也在悄悄抹著眼淚。
張斐後悔了,甚至懷疑自己剛才踹人的動機,她走到三個人跟前:“對不起,魯兵,剛才我不該踹你,是我太想當然了,你母親面前你是個好兒子。走,送你媽去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藥的關係,田引弟的疼痛好像減輕,她把兒子的眼淚揩淨,安慰了一下老伴。繼而溫和地瞅了瞅眼前的兩個女孩,把她們都招到眼前,握住她們的手。
“醫院就不去了,咱們農村人,得了絕症就該死。我已經花了家裡的好幾萬塊錢,可不敢再花了,我兒子還得娶媳婦,這魯家的香火還得繼續傳下去。老人該為年輕人讓路,不能讓他們太遭罪了,幫不了忙就算了,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