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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何宇飛的請求,魯丘很為難,並不是他眷戀這份榮譽,而是不捨得把它變成資源讓給何宇飛。這當然對他很不公平,但是宋一一一家將面對一個假的恩人,對他們就公平嗎?
另一方面,何宇飛是魯丘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自從車禍之後,他就沒中斷過對魯丘家的幫助。在他遇到坎的時候,魯丘怎麼好意思袖手旁觀,怎麼好意思拒絕這“唯一的機會”。
魯丘在猶豫著,旁邊的何宇飛卻在焦急地等待著,也在緊鑼密鼓地思考著。何宇飛不懷疑魯丘的人品,卻怕魯丘想通一件事——自己承認見義勇為,而後借錢給他還債。
於是,他不得不想辦法先否定這個想法:“水娃,要不然這麼辦也行,你去承認見義勇為,然後找宋一一借錢給我還債。這也是一條路,你得了好名聲,我也能解決自己當前的難題。但是給朋友還債,不是你的直系親屬,最近宋一一也對我有些意見,人家借不借就不一定了。”
“不去,我要去早去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何宇飛點了點頭:“水娃,你反正不會去承認見義勇為,就算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對你也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你就答應我吧!要不然下次我跳的就不是柳溪了,該是被債主追得跳樓了。”
“說什麼呢?我能看著你跳樓嗎?”魯丘猶豫道:“但是這事對宋一一家影響很大,本來生活平平靜靜的,突然冒出來一個恩人,肯定會有一個大的波動,起碼得失去一大筆錢。”
“這錢算我借的總行了吧?日後我賺了錢肯定還上,放心,我不會利用這件事為非作歹的,我發誓,這總行了吧?”
魯丘長出一口氣:“好吧!我答應你,你明天就去說吧!”
“不能我去說!”何宇飛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哪有自己去認領見義勇為的,那吃相也太難看了點。”
“那誰去說?”
“你,你去說,咱倆是發小,你對我最瞭解,這事你說比較合適。”
“我怎麼說?”
何宇飛靠近魯丘,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你這樣說準成,比我自己過去好多了。宋一一現在對我有成見,張斐再一攪和,我自己去說,真事她們也不一定相信。”
“好吧!我試試!”
何宇飛突然張開雙臂,不顧一身溪水抱過去,:“水娃,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此生不分不離。”
“不必這樣,你又不是沒有幫過我!”魯丘立時感到一陣涼意,雙臂懸空在中途幾秒,最後只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背:“這事就這樣吧!我該回去了,我媽離不開人。”
“兩個小時照顧一次嘛!我知道,咱們剛出來一個小時都不到。”何宇飛拉著魯丘的胳膊:“走,去我家喝幾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魯丘的手在空中亂舞,卻不知道說什麼,用力拍了拍何宇飛的手臂:“你身上都是水,回去吧!換件衣服,要不然會感冒的,回吧!”
“好吧!”
何宇飛察覺到魯丘的異樣,此時繼續拉扯下去不一定會出什麼變故,只得以退為進,和魯丘一起往村裡走去。他們在丁字路口分開,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道聲再見後誰也沒再回頭。
魯丘走得很慢,腳下踉踉蹌蹌,精神一點都不集中,好幾次差點被窪處絆倒。在衚衕裡,明知道有個水窪,他沒像以前那樣繞過去,而是直挺挺蹚了過去。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張網罩住,這張網不僅有韌性還很粘人,他無論怎麼做也逃不出去,坐等一隻大蜘蛛把自己吃掉。那隻大蜘蛛的臉有時會變成何宇飛的樣子,這時他總晃晃頭把這個想法甩掉,卻越晃越清晰。
來到院子裡,他坐在小凳子上,把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然後扇了自己一巴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在捨不得那份榮譽,你在嫉妒他即將得到的‘資源’。魯丘,名利心不要太重了,別太輕易懷疑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幫助過你那麼多次的何宇飛。”
想到這裡,魯丘馬上回到屋子裡,幫母親收拾好就上床睡覺了。翻來覆去,他就是睡不著,乾脆起來看了看以前的那些照片,小學、初中、高中都有他和何宇飛的合影。
他們笑得很燦爛,互相抱著肩膀,穿著那時的運動式校服,一副青澀年少的樣子。終於,他把心中的那份不忍和難過掩蓋過去,躺在床上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他第一次被母親喊著起床,不情願地坐起來穿好衣服,把家裡拾掇一遍就去了村委大院。
來到廚房,他拿出放了一段日子還沒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