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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突厥人請求與大唐切磋馬球,在場所有人腦海裡不約而同地浮現出“自取其辱”四個字。
大明宮的皇親國戚、長安城的五陵少年對這項運動已經到了痴迷的地步,對那些鐘鳴鼎食的世家來說,不為自家兒郎買一匹西域的天馬,不讓他們在馬上盡情揮舞月杆、展現英姿,還怎麼配叫阿耶!
所以,這些人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會請名家來府中,教家中子弟練習打馬球,這個風靡大唐的遊戲也是大明宮內,男性最為熱門的社交方式。
就連思維並不敏銳的蒙臺,也察覺出在場唐人的傲慢,他暗地裡摩拳擦掌,發誓要找回剛才的場子。
李顯見濟利等人誠意十足,欣然答允:“既然兩位王子有此雅興,朕怎能不答應,王承,去吩咐宮中的馬球隊準備一下,未時來此,與友鄰切磋。”
“是!”
眼見王承前去傳旨,兩邊的人都興奮起來。
距離未時還有一個時辰,李顯率先攜韋皇后離席,回宮小憩。安樂公主、武崇訓等人也隨之而去,餘下的人有的離席活動筋骨,有的坐在案後小酌敘話,而武延秀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清思殿。
相王府這邊,老大李憲眉間隱沒著一絲憂色:“突厥明知咱們精擅馬球,還要求切磋,恐怕是有備而來。”
李隆基頷首:“大哥猜的不錯,清思殿本就是馬球場地,突厥要求將宴會改設在這,應該是早存了這個心思。”
老五李業一撇嘴:“不必怕他們!反正是在馬上十對十,我不信他們有三頭六臂!大哥、三哥你們在這歇著,我去換衣裳。”
“五弟,你可要加倍小心。”李憲不放心地囑咐。
李業神采飛揚:“放心吧大哥!我練了這麼多年馬球,區區突厥小兒不會是我的對手!方才三哥的羯鼓大出風頭,也該輪到我了。”
李隆基微笑著敲了一下李業的頭,“別光想著出風頭,小心摔折你的腿!”
李業面有得色:“這不可能!我一聽聖人要將宴會地點改在清思殿,一早就吩咐僕人,從城外別業將我那匹‘黃爪飛電’牽了來!有它在,我定是縱橫馳騁,所向睥睨!大哥、三哥,你們瞧好吧!”
李憲聽說老五將黃爪飛電帶了來,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這黃爪飛電是西域名馬,是當年大食國獻給武則天的禮物,後來被武則天賞賜給了兒子李旦,李業自十八歲起,天天纏著李旦要這匹名駒,李旦怕他騎著出去惹禍,一直沒鬆口,直到他二十歲冠禮時,才將它當做成人禮物送給兒子。
得到黃爪飛電的李業,對其愛不釋手,天天與它同吃同臥,一人一馬感情極好,李業騎著它出戰突厥,縱然不能取勝,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李隆基想到阿史那.蒙臺離席前陰鷙的眼神,吩咐高力士。
“去將我的照夜玉獅子牽來。”
.......
相比男賓席上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女賓席位上的貴女們各個喜笑顏開,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蓁蓁單手支頤,靜靜地聽她們說話。
“你說,這場馬球誰能拔得頭籌!”
“這還用說!自然是相王府的郡王李業!前些日子清思殿的馬球賽,他一個人打進四個球!馬上風馳電掣的風姿,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呢!”
說話的是博陵崔氏,崔公的嫡親孫女崔宜,這崔宜不過十六、七歲,生的花容月貌,一雙帶著笑意的杏眼,在春風中眯成一條直線。
聽了這話,崔宜的堂姐崔寧,掩口調侃:“妹妹,瞧你滿面桃花的模樣,是看上彭城郡王了吧!要不,我這就讓叔父去跟相王說說,早點把你嫁出去。”
崔宜不甘示弱,笑著回懟堂姐,“你少說我了!你能這麼穩穩當當地坐在這,還不是因為臨淄郡王沒下場!方才他打羯鼓的時候,你眼睛都看直了呢!”
崔寧的雙頰如同染了胭脂,害羞的用宮扇遮住了半張臉。
提到李隆基的名字,不少貴女和崔寧一樣,都星眸含春,羞不可抑,方才那段羯鼓將男子的陽剛之氣展現的淋漓盡致,如果說這個世上真有天神,那他一定是臨淄郡王的模樣!
蓁蓁一臉豔羨地望著她們。
這群女孩子都出身自五姓七望,即隴西李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
她們的家族時間長的已經傳承了近一千年,可謂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無論世道如何滄桑變化,這七大家族一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