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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從坐上步輦就在思考武三思和韋后的話。
東郊祭祀不僅是供奉青帝那麼簡單,簡而言之,它其實是一次向世人煊赫權力的機會。
自己的母親武則天就曾因封禪泰山當了亞獻而名聲大噪,這也是她以女兒身登上皇位,走的最重要的一步。
古往今來,祭祀天地都是帝王的專屬權力,所以第一個向天地神只敬酒的首獻必然由聖人充當,那亞獻呢?終獻呢?
李顯有些頭疼。
“朕這個皇后啊,和安樂一樣,不讓人省心。”
“哎!你們快看啊,我的風箏放的最高!”
大理石甬路旁,幾個十多歲的妙齡少女,你追我逐,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左右,讓李顯心情為之一鬆。
“是蓁蓁啊。”
“見過聖人。”
蓁蓁手裡攥著美人風箏,乖巧地行禮,光潔的額頭因奔跑,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用多禮,玩去吧,小心別磕碰著。”
蓁蓁淺淺一笑,兩靨浮現出嬌美的梨渦。
待孩子們跑的遠了,李顯感慨一聲:“母親家的人果然美貌,蓁蓁不過十幾歲,就出落的這樣好了。”
王承臉上堆笑:“等過幾年,蓁蓁大了,聖人就將她收房了吧,也省著她們孤兒寡母沒個照應。”
“放屁!”李顯笑罵:“蓁蓁是母親的侄孫女,跟朕差著輩分呢,再胡說八道,剪了你這條老狗的舌頭。”
王承舌頭一縮,心裡不服:則天順聖皇后侍奉了父子兩人,你們李家是在乎輩分的人嗎?不過這話只能心裡想想,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
李顯雙目微閉,發出微微的嘆息:“朕的安樂在房州的時候,也像蓁蓁這樣乖巧可愛,為何回了長安變成這樣?”
王承不敢接話,過了一會兒,才寬慰道:“公主在房州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回長安,享受一下也是應該的。”
李顯沉默不語,當年他被生母貶到房州,時刻都有生命危險,自己和韋后日日擔驚受怕,安樂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度過了童年。
“算了,是朕對不起她們母女,她們想幹什麼,隨她們去吧。”
李顯略顯臃腫的身體,不舒服地動了動,歲月浸染的眼角透著些許疲憊。
步輦停在兩儀殿,剛走進大殿,李顯就看見張柬之黑著臉站在那裡,手裡的東西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彈劾別人的奏摺。
這個老頭,為什麼每次都像來討債的?
李顯憤恨又無奈地坐到青玉案後。
“丞相這個時辰入宮,可是有急事?”
張柬之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從袍袖裡取出一隻精巧的食盒。
“這是?”
李顯皺了皺眉,丞相這是玩的什麼新花樣。
“回聖人,這是臣家鄉的美食炒米。今日午後,由驛站快馬加鞭送來的,臣還未啟封,想先請聖人一嘗。”
李顯大為驚訝,張柬之居然能給自己送美食?
“快呈上來!”
王承忙接過食盒,開啟用銀針探了探,見無毒,才敢呈上。
李顯迫不及待地用金匙送入口中,剛準備細細品味兒一番,就聽見自己的後槽牙嘎吱一聲。
……李顯的表情一僵。
這可把王承嚇壞了:“聖人?”
“呸!呸!呸!”
“聖人這是怎麼了?來人,快拿漱盂,快傳御醫!”
李顯將嘴裡的炒米盡數吐了,又含漱了幾大口水,漱盂上浮現幾抹若有若無的血絲。
“不必請御醫。”
李顯臉色十分不好地擺了擺手。
王承嚇得一頭冷汗,用一種兇狠地眼神盯著張柬之。
“唉——”
李顯看著漱盂裡自己可憐的半顆牙齒,五十多歲的人了,就剩這麼幾顆好牙,今天又沒半顆。
“張柬之,這就是你送來的美食!”
李顯咬牙切齒,恨不得宰了這個丞相。
朕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張柬之不以為意,侃侃而談:“聖人只是嚐了一口炒米就如此恨臣,然而臣老家襄州的百姓,因為連日的乾旱,米價一路上漲,很多人家連摻了沙子的炒米都吃不起,只能吃樹皮草根,更有甚者,為了活命,已經開始啃食觀音土!”
李顯臉色陰沉:“那你不能跟朕好好說嗎?玩這種把戲!”
張柬之痛心疾首地道:“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