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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李業聽得目瞪口呆,半晌哈哈大笑:“三哥也太無情了吧!”
方才幾人的對話,李憲聽得一清二楚,微笑:“這個崔寧郡主喜歡三郎,三郎就一定要回應嗎?如果是這樣,三郎每天也幹不了別的事了!”
李業恍然:“也對,喜歡三哥的女人能從大明宮的玄武門排到長安城門,要是一一回應,三哥準得累死。”
李憲見弟弟還是不怎麼明白,不禁耐心解釋道:“這個崔宜口口聲聲說堂姐為三郎心碎,而崔寧又哭個不停,她們其實是在用道德綁架三郎,迫使三郎接受崔寧。”
“什麼意思?”李業有點懵。
李憲笑罵:“虧你平日裡最愛聽這些狗皮倒灶的事,居然連這點小伎倆也瞧不出來!我偏不告訴你,你自己想吧!”
說完,起身就走。
“唉,大哥,你跟三哥學壞了!你以前不這樣的,你快告訴我為什麼呀,否則我會憋死的!”
李業一瘸一拐地根本追不上李憲,只能懊惱地坐在梅花小几上,反覆嘟囔。
“為什麼呢?”
李業苦心思索,片刻,一拍腦袋,自言自語。
“我這是傻了!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崔寧哭哭啼啼的,又說為三哥付出這多,要是三哥不接受她的愛意,準被她們扣上負心人的大帽子,雖然三哥從頭到尾啥也沒幹,甚至都不認識這個崔寧!”
“女人啊——太可怕了!”
李業突然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拄著柺杖去參加櫻桃宴!宴會上崔寧這樣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瞧一瞧,起碼能用那個武蓁蓁逗逗三哥!
可惜,現在的李業還不知道這場櫻桃宴會發生什麼,否則打死他也不會去的……
相王府的櫻桃宴吸引了很多人。
櫻桃,百姓都習慣稱它為‘含桃。’它是長安城一年之中最早成熟的水果,也被譽為“初春第一果。”每年成熟之時,聖人都會專門派人去郊外皇家果園採摘櫻桃,洗淨放在琉璃盅內供奉神靈、祖先,剩下的則分給新科及第的進士們。
而皇后也會在曲江池或昆明池舉辦盛大的櫻桃宴,宴請皇親國戚、大臣命婦一起品嚐佳果,受賞的大臣會作詩、文章來答謝聖人、皇后,貴女們則需要獻藝以娛嘉賓。
久而久之,這櫻桃宴也變相成為各世家大族挑選媳婦、女婿的重要時機,一堆二八少女聚在一起總要鬧出點桃色風波,這也是李業即便拄拐也要來看熱鬧的原因。
蓁蓁與母親楊氏早早地來到了相王府,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不知道李隆基住在相王府的哪裡呢?
楊氏心中有事,沒什麼心思管蓁蓁,任由她遊逛,蓁蓁沿著大理石磚鋪就的小道,朝龍湖信步走去,剛到湖邊,遠遠望見一人多高的樹上,掛著累累地一串又一串深紅色果實,碧綠的葉子襯得硃紅色的果實分外鮮豔,讓人忍不住想嘗一顆。
蓁蓁歡快地跑到樹下,摘下一串,用帕子沾水擦了擦,擇了一顆最圓潤飽滿的放入口中。
“唔,酸酸甜甜,好吃!”
蓁蓁嘴角揚起柔美的弧度,坐在湖邊大青石上,一面欣賞湖光山色、一面吃著櫻桃。
“啪!”
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砸在離蓁蓁很近的湖邊,濺起的水花溼了蓁蓁的衣裙,將她手中的櫻桃也弄髒了。
“你倒吃的開心!”
蓁蓁回頭一瞧,不遠處一位嬌小姐怒氣衝衝地跑來,她臉上兀自留有淚痕,顯然是剛哭過的,兩道柳眉倒豎在臉上,讓她原本柔美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
“崔寧?”
蓁蓁摸不著頭腦,自己跟崔國公的孫女並無交集啊,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麻煩。
“你這下賤、不要臉的女人!”
崔寧惡狠狠地推了蓁蓁一把,所用力道頗大,直讓蓁蓁踉蹌著退後幾步。
蓁蓁被勾出了火氣,“崔寧!你把話說清楚!誰不要臉?”
崔宜跟在堂姐身後,指著蓁蓁的臉,大聲地道:“自然是你!也不照照鏡子,看配不配喜歡臨淄郡王!”
崔寧有了堂妹幫腔更加理直氣壯,圍著蓁蓁一面緩步走著,一面高昂著頭,出言譏諷。
“武士鉞當年不過是個地位卑賤的商人,要不是生出了武則天這個女兒,還不知道在哪涼快呢!即便如此,你們武家也是小門小戶,只興旺了不到一百年,哪能和我們傳承千年的崔家比!”
崔宜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