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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手機從徐子星手中掉了下來，砸在桌上。
方老師小聲說：“微信公眾號上也有，很多特教群的群主都轉了，告誡家長們千萬不能把孩子送到普樂社群，有些本來想把孩子送過來的家長都表示很害怕。”
徐子星白著臉撿起手機，開啟另一個影片。
“霍某這種資本的槍手，本質和資本一樣，根本不會理會任何人的死活，這種人為了拿高額保薦費，凌雲科技那種空殼公司都能保送上市，導致那麼多人跳樓，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大家真的相信這種人會去幫助那些殘疾的孩子嗎？”
“凌雲科技當初的募資額高達幾十個億，霍某的費率相當高，是天文數字……”
徐子星看不下去了，熄了手機，怔怔地坐在位上。
方老師擔心地看著她：“徐律師，您沒事吧？”
徐子星迴神，搖搖頭，拿著手機站起身：“我沒事。我去看看平安。”
她閃身出辦公室，來到走廊，給霍昀打去電話，電話沒通，她轉而打微信電話，被按掉。
她打給陳頌，同樣沒接通，轉而打給田菲，這下通了。
電話那頭，田菲口氣頗擔心，徐子星就知道她也知道了霍昀的事情。
同一個圈子，這種事傳得很快。
徐子星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言道：“你能查到凌雲科技當年是哪家律所做的嗎？”
田菲低聲：“聽黎主任說——是東辰所的林潔律師做的。”
“林潔？”徐子星意外，“林潔不是雲捷所的主任麼？怎麼親自做案子？”
“林潔當時是東辰的律師，做完凌雲科技的Ipo，才當上東辰的合夥人，之後又升高夥，最後離開東辰自己創立了雲捷所才當上主任的。”
徐子星嘆氣：“可惜不是瑞華做的案子，否則去資料庫調底稿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您可以問霍總啊，他當年是凌雲Ipo的保薦人，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徐子星謝過田菲，掛了電話。
她在走廊站了片刻，轉身回辦公室，一整日都在網上查凌雲科技的訊息，越看越心驚。
凌雲科技上市計劃募資25億元，最終超募15億元，以募資額40億元上市。
上市前五年，每年的營業額和淨利潤都是正增長，但在超募後一年，業績和淨利潤都暴雷式下跌，其中淨利潤從上市前的一年一個多億，變成上市後兩年連續虧損，兩年時間總虧損超過四十億元。
也就是說，這家公司上市前，年年能盈利，卻在上市後兩年，把四十億的募資額虧光了，其中研發費用、應收賬款、壞賬準備的金額都異常驚人。營收掙的錢收不回來，卻還使勁花錢。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打著科技研發的幌子上市圈錢。
這樣的虧法，股票最大跌幅超過85%，暴雷加暴跌，導致多名散戶股民跳樓。
暴雷雖是上市後的事情，但上市前的盡調往往可以發現端倪。
就好比當初的長鮮漁業，大比例的現金交易和無法確認數量的存貨，就引起徐子星的懷疑，深挖下去，果然證實資料造假。
凌雲科技的種種，都指向一個可能性——券商和審計所、律所相互勾結，包庇或者乾脆指導資料造假，瞞過證監會，順利上市。
而霍昀作為整個Ipo的負責人，不可能不知情……
想到這些，徐子星打了個寒顫。
電腦邊的手機“嗡嗡嗡”地震著，她回神看去，看到是霍昀的來電，抖著手伸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