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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昀沒說什麼,身子往椅背靠去,雙臂環胸,目光犀利地審視著徐子星。
徐子星從包裡拿出檔案袋,沿著桌面,推到他面前:“安睡丸案件出現了第二位腎衰竭兒童,和解之後才確診的。和解時的賠償金是按腎損定的,現在這孩子需要換腎,費用遠不止當初談好的金額。”
她下巴點了點檔案袋:“裡面有醫院出具的疾病證明和換腎前後一切費用。您把這個給康福的負責人看,同意賠償,就直接照上面的金額轉到家長的銀行卡。不同意賠償,咱們再商量。”
她說了這麼多,霍昀卻是看都沒看那檔案袋一眼,更不說開啟了。
康福在安睡丸事件中全面隱身,現在要它出面對受害家庭補充賠償,不就等於告訴外界,安睡丸事件和它有關?
霍昀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他要的是康福完全無責。
徐子星來之前就考慮到這一層,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
她坦蕩地看著霍昀,說:“測評貼的所有截圖、Ip地址、隨訪錄音等證據副本都發到您郵箱了,這些就是受害家庭要求追加賠償的證據。如果您這邊不同意追加賠償,那我們只好提起訴訟。”
“我們?”霍昀眯眼,“所以你要擔任這些人的代理律師,對你曾經的甲方提起訴訟?”
徐子星一噎,解釋道:“現在陳露是康福的主辦律師,我和她一個律所,我沒辦法代理他們。”
霍昀笑了下:“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徐子星知道他在諷刺自己忘記立場,重申道:“不管是誰代理那些受害家庭,證據不會變,康福應該承擔的責任更不會變!我勸您和康福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不要為康福的Ipo埋雷。”
霍昀看著她,眸光像是犀利的刀劍,要鑿穿她虛弱的盔甲。
“為這些人出頭,誰都可以,唯有你不合適。”他不辨喜怒地說著,兩條長腿交疊,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你曾是康福Ipo的主辦律師,利用職務之便獲得你所謂的“證據”,你現在拿這些東西跟康福對立?怎麼看都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這麼做,就不怕被這一行拉黑?”
他平靜地說著,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口氣就好像在同徐子星聊今天的天氣很好那般隨意,但徐子星已是聽出他的威脅——她若是堅持為那些家庭出頭,他一定會把她逐出這個圈子。
即便心中已經做好暫時回不來的準備,但眼下親耳聽到霍昀這麼說,徐子星還是有些發憷。
就在她怔神間,他又淡淡開口:“我很欣賞你的業務能力,本想著康福的案子結束,下個案子咱們還合作,可你現在這樣,我之後還怎麼跟你合作?”
言外之意,只要徐子星願意放棄向康福追責,以後他還會有案子給她做,她調回深圳後的案源就不愁了——這意味著她能儘快把家人接到身邊,讓李沅沅得到休息。
這對徐子星而言,是很大的誘惑。
可一想起那些無辜的家庭和孩子,徐子星還是不能接受霍昀的“收買”,咬了咬牙,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您保康福過會,本身就有風險,一旦Ipo暴雷,對您也不利,我勸您還是別這麼做!”
霍昀挑眉,挺意外她一點不受自己方才那番話的影響。
心理素質挺強,一般人可招架不住。
他看著徐子星,問:“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對你而言,只是陌生人,這比你個人的前途還重要?”
“沒有為什麼,堅持真相,是律師的底線,而且……”徐子星軟了語氣,“如果因為我的不盡力而令兩個無辜的孩子失去生命,那我和殺人兇手又有什麼區別?”
霍昀聞言,瞳仁一縮,臉色沉了下去,一言不發。
氛圍忽然陰鬱起來。
徐子星正琢磨自己哪句話戳到他痛處,他忽然站起身:“你跟我過來。”
“去哪?”
“去找你堅持的‘真相’。”
徐子星趕緊起身跟出去,跟著他來到研發樓四樓的辦公室。
有人剛好站在門邊,見他們突然闖進來,問:“找誰?”
霍昀出示了出入卡:“我是Ipo專案組的負責人,我找羅軍。”
“羅軍啊,他在加班,我帶你們過去。”
徐子星和霍昀跟著那人一路往裡走。
康福的研發樓有十來層,每層負責研發不同大類的藥品,而四樓正是精神安眠類的藥品研發層。
“羅軍,Ipo的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