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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是霍昀的助理。
徐子星面無表情地啟動車子,內心已是悲憫與憤怒交織。
事情到這裡,真相已是呼之欲出,康福並不無辜!
她平靜道:“如果康福真的拿這些無辜的孩子當試藥供體,我不會籤調查報告給他們。”
田菲擔憂地看著她:“霍總不會同意的吧?他會換律師出報告。而您得罪了霍總,還怎麼調回深圳所啊?”
“調所的事情後說,先把安睡丸的案子搞清楚。”
想起她剛才在病房對孩子說過的話,田菲擔心她想改變立場,急道:“您現在是霍總欽定的主辦律師,如果您去幫那些孩子,導致康福的Ipo受阻,那就等於損害了甲方的利益,以後國內沒有券商敢跟您合作的!這不單單是得罪霍總的事!”
徐子星視線看著前路,沒說什麼,臉色難看。
田菲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可她能怎麼辦?
為了獲得霍昀的信任和資源,放任有問題的企業過會,然後讓更多的孩子受害嗎?
她做不到。
“那些測評貼都被平臺刪掉了吧?看看家長那邊有沒有截圖,想辦法收集了發給我。”
“好。”田菲剛應聲,電話就響了,看到來電人是陳頌,問,“陳頌的電話又來了,肯定是要催您把簽字報告帶過去,怎麼辦?”
另一邊,康福總部大樓Ipo專案組辦公室。
陳頌掛上電話,無奈地看著霍昀:“徐律師的助理說,徐律師今天來不了,無責報告和簽約得緩兩日。”
霍昀聞言,蹙眉合上手中的檔案,慍怒道:“明天就要去珠海封閉了,她在搞什麼?”
“說是徐律師病了。”
“什麼病?”
“不清楚。”
霍昀咬牙,咬肌凸起,視線看向桌角一摞資料夾。
那是別的律師針對安睡丸事件送來的預案。
陳頌順勢說道:“徐律師這一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要不我去聯絡聯絡別的律師過來談談?”
霍昀是圈內過會率最高的頂級保薦人之一,等著他做的Ipo已經排到三年後,時間堪比黃金,等徐子星病好的時間,已經夠他開始另一個Ipo,且調查報告得儘快送到證監會,讓安睡丸事件儘快落幕,拖下去,對券商、對企業都不利。
陳頌知道他不會花時間等徐子星,已是做好重找律師的準備。
霍昀沉了沉氣:“先不用找別的律師,給她兩天時間。”
陳頌意外。
…
徐子星在等田菲收集帖子截圖的空隙裡,回了一趟老家龍城。
龍城是距離深圳五百多公里的五線小縣城,沒有機場,沒有直達動車,徐子星中途轉了一趟動車,晚上九點才進小區。
推開鏽跡斑斑的樓棟鐵門,人還未走進樓道,就聽到一樓右邊戶傳出一陣打砸聲。
徐子星登時心跳飛快,心臟撞得胸腔發脹,頭皮發麻,四肢痠軟,身體本能地往後退去。
“子豪,你弄傷媽媽了。”打砸聲中混著女人求饒的細微聲,“求求你停下來吧。”
徐子星猛然回神,幾步上了臺階,抬起手用力敲門:“爸媽!開門!我回來了!”
打砸聲停止,隨後幾道腳板用力踩踏地面的悶響聲傳來。
老舊的咖色木門從裡頭拉開。
一張白皙圓潤的臉出現在門後,隔著鐵門看到徐子星,笑得又蹦又跳,手不住地去搖晃上鎖的鐵門。
徐子星有點煩躁,臉沉了下來。
“子星,你回來了!”母親李沅沅用鑰匙開啟鐵門,開心得眼泛淚光,“怎麼突然回來了呀?”
徐子星喊了一聲“媽”,推著行李箱進家門:“有個案子在深圳,我抽空回來幾天。”
一進門,記憶中那股熟悉的黴腐味伴隨著黑暗童年的記憶席捲而來。
徐子星情緒一路往下墜,彷彿有一雙手,在拉著她沉入無底深淵。
父親徐海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她進門,冷漠地瞧了她一眼:“回來了。”又專注地看回電視。
李沅沅重新把鐵門鎖好,笑道:“子星啊,媽去做飯給你吃,你先休息。”
徐子星對她笑了下:“謝謝媽。”
說這話的功夫,箱子被徐子豪用力拽過,他動作極快地開啟,把裡頭的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沒找到巧克力,他急得抓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