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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強烈的劇痛感終於隱隱有了變小的跡象,最終像浪水那樣猛烈地來,卻又無所謂地離去。
此時,路意雲已經脫離了現實世界。
他正倒在一條不屬於旭日中學的道路上,渾身都是冷汗。他沒有力氣再做別的事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痛苦不堪。眼睛緊閉,但意識裡全是噼裡啪啦的冒著星星。
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胸口起伏沒那麼大了,路意雲掙扎著爬起來。
然後,開始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讓路意雲有些意外的是,沈寧的記憶裡十分奇怪。
畢竟這裡看起來過於清晰了。
路意雲的技能,只能去到一個人最純粹的記憶裡,而一般來說,『一段記憶』中僅僅只有一兩件會讓人記住的事,因此,在這段記憶裡的其他景象都是模糊不清的,僅有唯一的焦點。
但是沈寧的記憶沒有記憶的焦點,這是一個繁華的十字路口,只不過被染上了黑白的色彩。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人來人往,馬路上車輛行駛連綿不絕,還有紅綠燈一直變幻。近至一草一木,遠至高樓大廈,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清楚以至於讓路意雲有些恍惚這裡是不是真實的世界了。在他看來,這世界與現實世界毫無差異,除了黑白的色彩之外。
這意味著,當時的沈寧,記住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
真的會有這樣清晰的瞬間嗎……?
就在他還在思考要怎麼走時,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聽到這個聲音,他有些難以置信,瞳孔驟縮。
“路望?你用你的技能來到這裡的嗎?”
這聲音太過於熟悉,路意雲顫抖了一下。緩緩回過頭,看向面前的人:“沈寧?你能看到我……”
他的面前,赫然是穿著一身藍白色校服,面無表情看著她的沈寧。
他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咱們之前雖然總是在學校見到,但是我記得從『神明降世』開始,咱們才剛剛認識吧……我之前,有和你說過我的名字嗎?”
路意雲的真名即是路望。
沈寧瞥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聲音清冷:“原來這是你第一次使用技能。”
“什……”
“既然如此,我不能告訴你全部了。”沈寧說道,“我只能把現在你必須要知道的東西告訴你。”
路意雲,即路望愣愣地看著她,被她這頭不著調的話說的一臉懵,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第一。”沈寧豎起一根手指,平靜地問道:
“你想要進入『神之世界』嗎?”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下。
“『真正』的『神之世界』。”
“等等……”路望感覺現在的局面有些奇怪,“『神之世界』是什麼?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你能不能先回答我,這裡不是你的記憶嗎?我對於你來說應該是『來自未來的人』才對,你為什麼能看到我?而且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
“……是之前和我說話的沈寧嗎?”
路望停頓了許久才猶豫著說出這句話。這也是他最想問的。
雖然面前的人和沈寧長相一模一樣,但從神態來看,卻又大相徑庭。
沈寧固然也是這種感覺心無旁騖的性格沒錯,但她的眼裡,始終是閃耀著屬於『人類』的光的。即使和『神明』接觸的不多,和沈寧相處的時間也短暫,但是沈寧作為『人類』,是能夠由內而外地感受得到的。兩者差別實在是太大,大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面前這個人,卻是失去了『人類』的感覺。她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低沉的氣息,和那些『神明』如出一轍,路望心裡不由自主地想,面前這人根本不是『沈寧』,而是一個『神明』。
只是,為什麼她會長著一張沈寧的臉呢?還在沈寧的記憶裡看到自己?
不……不對……路望皺皺眉,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沈寧的記憶,即使是『神明』,也沒有理由來這裡。難道沈寧其實是什麼神不成?開玩笑。
“沈寧”看著他,低著頭不語,似在沉默。過了許久,她才又重新抬起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的疑問。我是你認識的沈寧,但和你認識的沈寧又有些不一樣。怎麼說呢……關於為什麼我能看到你,以及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她頓了頓,又道,“現在的你剛剛經歷了『遊戲』,連『神之世界』都還沒有進入……瞭解我,只可能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