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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嬉笑的時候,一個人撩開簾子走進來說:“這麼開心,是不是該謝謝我這個媒人呢?” 劉子固一看,竟然又是一個阿繡。他急忙呼喊母親,母親和家人都趕來了,卻沒有人能分辨出真假。劉子固回頭看了看,也感到迷惑,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才作揖向她道謝。女子拿起鏡子照了照,害羞地跑了出去,再去找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劉子固夫婦感激她的情義,就在房間裡設了牌位來祭祀她。
一天晚上,劉子固喝醉了回家,房間裡昏暗無人,他正要自己挑燈,阿繡就來了。劉子固拉著她問:“你去哪兒了?” 阿繡笑著說:“你一身酒臭,燻得人受不了!這麼盤問我,難道我是私奔來的嗎?” 劉子固笑著捧起她的臉頰。阿繡問:“你看我和狐仙姐姐誰更漂亮?” 劉子固說:“你更漂亮,不過只看外表的人分辨不出來。”
不一會兒,他們關上門親暱起來。突然有人敲門,阿繡起身笑著說:“你也是隻看外表的人。” 劉子固不明白她的意思,趕緊去開門,只見阿繡走了進來,他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剛才和自己說話的是狐仙。黑暗中又傳來笑聲。
夫妻二人對著天空祈禱,請求狐仙現形。狐仙說:“我不想見到阿繡。” 劉子固問:“你為什麼不換個模樣?” 狐仙說:“我做不到。” 劉子固又問:“為什麼做不到?” 狐仙說:“阿繡是我的妹妹,前世不幸夭折。她活著的時候,和我跟著母親到天宮,見到了西王母,心裡暗自愛慕,回來後就刻意模仿。妹妹比我聰明,一個月就學得很像,我學了三個月才學成,可還是比不上妹妹。如今已經隔世,我還以為自己超過她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被你們兩人的誠意感動,所以時常來看看,現在我要走了。” 說完,就不再說話了。
從那以後,狐仙每隔三五天就來一次,家裡一切疑難的事情,她都能幫忙解決。趕上阿繡回孃家的時候,狐仙就會來住上幾天才走,家裡人都很害怕,紛紛避開她。每當有東西丟失,狐仙就會盛裝打扮,端端正正地坐著,插上幾寸長的玳瑁簪子,對著家人嚴肅地說:“偷東西的人,夜裡要把東西送到某個地方,不然的話,我讓你頭痛欲裂,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能在那個地方找到丟失的東西。三年後,狐仙就再也沒有來了。偶爾家裡又丟了金銀財物,阿繡就模仿狐仙的裝扮,嚇唬家人,也多次應驗。
小翠
王太常是浙江人。他在童年時,有一天白天躺在榻上休息,忽然天色變得陰暗,緊接著巨雷轟鳴,暴雨傾盆。就在這時,一個身形比貓還大的東西,跑過來伏在他的身下,還不停地扭動,不肯離開。過了一段時間,雨過天晴,那東西便徑直跑了出去。王太常定睛一看,發現它不是貓,這才感到害怕,隔著房間呼喊兄長。兄長聽到後,高興地說:“弟弟日後必定大富大貴,這是狐狸來躲避雷霆劫難呢。”
後來,王太常果然年少時就考中進士,從縣令一路升遷,入朝擔任侍御。他生了個兒子叫元豐,卻十分痴呆,十六歲了還分不清男女,因此鄉里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王太常為此憂心忡忡。
有一天,恰好有個婦人帶著一位少女登門,主動請求讓少女做元豐的妻子。王太常打量那少女,只見她微微一笑,便如春花綻放,容顏絕美,仿若天仙下凡。王太常滿心歡喜,詢問她們的姓名。婦人自稱姓虞,女兒叫小翠,今年十六歲。王太常與她商議聘金,婦人說:“如果女兒跟著我,連糠菜都吃不飽。一旦讓她住進寬敞的房子,使喚婢僕,享用精美的食物,她滿意了,我的心願也就達成了,難道我是賣菜的,還索要錢財嗎?” 王夫人聽了十分高興,對她們極為優厚。
婦人當即讓女兒拜見王太常和夫人,並叮囑說:“這是你的公婆,你要小心侍奉。我很忙,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 王太常吩咐僕人備馬相送,婦人卻說:“我家離得不遠,不用麻煩了。” 說完便出門離去。小翠似乎一點也不悲傷留戀,轉身就到妝奩裡翻找花樣。王夫人也很喜歡她。
過了幾天,婦人沒有再來。王夫人向小翠詢問她家的住址,小翠卻憨傻地說不清楚。於是,王家便收拾出別院,讓元豐和小翠舉行了婚禮。親戚們聽說王家撿了個貧家女兒做新婦,都紛紛嘲笑。可當他們見到小翠,都被她的美貌驚豔,議論也就平息了。
小翠十分聰慧,能察覺公婆的喜怒哀樂。王公夫婦對她的寵愛,遠超尋常。但他們總是提心吊膽,生怕小翠嫌棄兒子痴呆,然而小翠卻總是歡聲笑語,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只是小翠生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