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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一向自詡主意多,這些年被義父寵壞了,性子嬌蠻,多思,是個令人頭疼的。
他兒時承蒙義父照顧,對黎月雖算不上親近,也是以禮待之,她做了什麼荒唐事也少之苛責。
可蔡泱,是她萬萬動不得的。
“這丫頭,性子越發愛胡鬧了,縱的無法無天了些。”朗庚蹙眉道。
魏時崇轉身,沉聲道:“她無非就是耍些手段跟蔡泱鬥智鬥勇,蔡泱心思深,想來也斷不會從她身上吃了什麼虧去……”他頓了頓,吩咐:“婚期將至,難免不會生什麼事端,近來本王又政務繁忙,旁的自是顧暇不及,勞煩諸位多盯著些。”
朗庚頷首,回道:“不錯,這大婚的帖子自然也遞到了左賢親王府裡,他龜縮北部不出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早有動作。”
“他一向看中東辰的那幾處城池,你此番歸還城池,勢必引起他不滿。”
魏時崇執杯喝了口茶,低眸,看著茶水面上輕輕浮起的沫子,低聲輕嗤:“那又如何?手下敗將不足掛齒。”
聞言,朗庚張了張口想要勸諫,可又停下來,搖了搖頭。
大王什麼都好,只是太過自負,提起左賢親王便是一股腦兒的氣,壓根沒法沉下心來。
他勸,也無用。
大王是個有獨斷的人,罷了,他這樣的身手和頭腦,遇事總會化險為夷吧。
……
蔡壑屏退內侍,獨自去了朝元宮,月色清寒,打在他明黃的衣襬上,他腳步放得極輕,心裡頭又惱自己這沒來由的緊張——他來見自己的皇后,怎就這般不自在。
邁進殿門,瞧見戚郝景靜靜坐在榻邊,似一尊失了神的玉雕散著落寞。
蔡壑輕咳一聲打破這沉悶,“這麼晚了,還沒歇著?”
話語出口,又暗恨自己沒尋個更好的開場。
戚郝景聞聲,身形微微一顫,她不回頭,只冷淡道:“陛下怎麼有空來了,朝務都處理完了?”
她的聲音帶著點兒鼻音,明顯是剛哭過。
蔡壑心尖莫名一揪。
他挪著步子走近,瞧著她泛紅的眼角,平日裡沉穩得體的人,如今這副模樣,全因自己的錯。
蔡壑在她身旁坐下,斟酌著字句:“……是朕疏忽了,朝事繁雜,亂髮脾氣讓你白遭冤屈。”說著,伸手想去握戚郝景的手,卻被她輕輕避開。
那一閃而過的抗拒,讓蔡壑有些挫敗,他臉上擠出一絲笑,“朕今日得了個稀罕物件,想著定要拿來給你瞧瞧。”
戚郝景這才抬眸,目光掃過他,蔡壑從袖中掏出一串玉做的珠串,遞到她跟前。
“你看,這每一個玉珠的紋路都如輕雲出岫,朕一看到,就覺得配你正合適。”
戚郝景瞥了一眼珠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陛下何須如此?”她別過頭,長髮滑落,遮住了半張側臉。
可蔡壑依舊看到那一滴淚砸落,他伸手扳過她的肩,直視著她的眼睛,“莫要再哭,朕滿心想著哄你,卻又說錯話。”
戚郝景淚眼朦朧中,對上他滿是焦急與愧疚的眸子,心中一軟。
“陛下至今都在怪臣妾用李墨乘誘騙長公主和親,”她擦了擦眼角:“臣妾知道陛下從一開始便厭棄臣妾,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在乎臣妾……”
蔡壑心上忽的痛了起來,他是怪她擅自做主告訴阿泱,卻從未有一天真的厭惡她,對上她滿是愁緒的眼眸,他忽然就恨不起來了。
他抬手,緩緩撫上她的一縷鬢髮。
朝元宮浸在一片清冷裡,月光像是積年的霜,灑在金磚地面,徒增寒意。
“是朕做了糊塗事……”蔡壑開口,嗓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喑啞與悔意,“朕太自負,自以為自己能處理好一切。”他仰頭,望向戚郝景的眼眸。
朝堂之上,蔡壑急於樹威,邊疆戰火驟起,戚郝景憂心如焚,卻又在蔡壑面前強裝鎮定,可終究還是被這沉重的無力感壓垮。
戚郝景抽回手,別過頭去:“陛下聖裁,臣妾怎敢置喙。”
她神色淡漠,話裡的疏離刺得蔡壑胸口悶痛。
“莫要同朕賭氣了,這幾日,朕每夢到你暗自垂淚,才驚覺沒了你,這皇位不過是冰冷枷鎖。”
他嗓音暗啞,愁緒萬千。
千錯萬錯他一人承擔,求她,萬不要再拋下他,這宮中淒寒無比,無人相依取暖,他也會冷。
戚郝景肩頭微微顫抖,積蓄的淚滾落:“陛下可知,我只能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