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文昌有運卻遭汙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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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
即便寒冬臘月,仍有不少人在薛府的角門候著,等著薛府每日倒出來的廢紙,有些穿著僕從服飾的則是手持拜帖,想要代主家投到薛府上。
一個小廝拿了些紙張出來,被等候的人一擁而上,爭相搶奪,而路過的人見慣不怪,畢竟這些廢紙裡,可能會有薛師閒著無事的習字貼,或是對某些文章的點評,要是運道好的,會有半張詩詞畫作的廢稿,只要得來了,從中參悟一二,亦是受益匪淺。
所以,每日辰時末刻,只要小廝出門往角門的竹簍扔廢紙,那便是薛師的紙稿,哪怕一團墨糊了的,大家也甘之如飴,萬一撿到漏了呢?
那麼有話說了,大戶人家寫廢的稿或字帖,多半會在府中處理掉,或是燒了,以免流落在外,惹出什麼麻煩事,而這薛家卻不是,隨意扔出來,就不怕給自家惹一身騷?
這是因為薛師認為,如果一張廢稿能讓一個人得到啟發,亦是功德一件,是好事兒,畢竟每個人的參悟都不同,有的人或許會因為一個字一個詞而豁然開朗,生出竅來,若能學以致用,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然,若是得之起壞心,對方敢用,薛師知曉,就敢懟敢怒敢與其為敵,敢摧毀對方。
而有沒有人真這麼蠢?有,曾有人搶了半副詩詞,稍微改動,就變成自己的佳作在詩會上大出風頭,被薛師得知後,當中嚴詞批判其剽竊,後來那人已經變成查無此人的狀態了。
所以要想剽竊那些廢稿,最好是別讓薛師知道,否則,一定是在文人圈毫無尊嚴可言。
當然了,薛府也不是真傻,能扔出來的,自是無傷大雅的垃圾,真正能引出風波的重要廢稿,那是直接在火盆裡成灰的。
如果真有人拿著這些廢稿搞出事來,薛師是堅決不認的,咋的,區區一團墨跡,就說是他的,證據呢?
而字跡,世間難道沒有模仿一詞嗎,他家四歲的孫子就能模仿他的字,那分明就是小兒寫著玩的,哪能當真?
不信,當場寫一個你看看,愛信不信。
總之一句話說了,薛師其人,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知識淵博,卻是個潑皮無賴,你奈何他試試?
那張文人嘴,能罵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
薛士雍此時是崩潰的,他也不明白,這過了小半輩子,都當祖父的人了,怎麼忽然就倒黴起來了,非但是他倒黴,就連家中人,不是病就是傷,諸事不順。
本覺得是因為天寒,所以一家子齊齊整整的病倒,但他喝口水都險些嗆過氣去,就不僅僅是因為天寒了吧?
嗆氣就算了,還因為劇烈咳嗽重心不穩向前栽去,直接撞在了桌子的角。
“嘶。”薛士雍吃痛抽氣,暼向給他額頭上藥的書童,道:“力度輕點。”
書童連忙應了,動作更輕了。
“老爺,趙大人到了。”薛府管事進來回稟。
薛士雍身子微微一僵,眉心攏起,有些煩躁地道:“把人請過來吧。”
趙崑是他同窗摯友,只是他不喜官場那套波譎雲詭,在翰林院當了幾個月差,薅夠了宮中的藏書,正好老父親仙遊,立即丁憂,後來也沒起復,而是去書院當了先生,還成為了鹿寧書院的山長。
而好友則是喜歡在官海沉浮打拼,兩人雖時有政見不同,但關係卻極好,這次趙家老太爺仙遊,他前去弔唁,不經意說起自家倒黴事,也沒多說,結果趙崑卻找上來,勸他看一看家中風水。
呔,子不語怪力亂神,薛士雍最是煩神神叨叨這一套,當時就發飆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說他堂堂書院山長,搞神鬼那一套?
但趙崑卻說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有無緣無故就全家倒黴的,請師父來瞧一眼又何妨,沒問題皆大歡喜,有問題就趁早解決。
薛士雍差點用掃帚把他趕出去和他斷交,這和詛咒有啥兩樣嘛,但夫人卻是信了,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畢竟最寶貝的大孫子都病了快一個月,人都快瘦成條了,真出個啥好歹,她能和他拼命!
迫於雌威,薛士雍只能一邊罵母老虎兇巴,一邊從了,看看就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如今趙崑真上門了,他的腦殼就突突跳痛。
總感覺沒啥好事兒。
趙崑很快就出現在他視線之內,只是,他身後的那個丫頭是誰,趙家有這樣孱弱的姑娘嗎?
“喲,老薛,你的頭這是磕著了?”趙崑看他額頭一道血痕,紅腫得像雞蛋似的,有些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