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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息漸低,“若是有了得力的娘子,日後官途會更順暢,何苦會像這回杞縣一般,奔波勞累折騰許多,還得了病。”
語罷,許是身子不適了,倚在趙媽媽身上緩了片刻,便揮手讓他離開。
“莫要忘了去賞梅宴。”
衛子羨行禮告辭。
折身沒走幾步,大夫人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衛子羨背脊微僵。
“男女有別,我知你素來心有成算。”
“謝姑娘已過及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該為她說一門好親事了。”
夜色籠罩,宅中紅色的燈籠已悉數亮起,夜風繚亂,立冬後的天是一日賽一日的冷。
彎月也似落了層霜,朦朦朧朧的照亮腳下的小徑。
衛子羨腦中還響著方才大夫人的話,他仍有些怔然,謝棠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白雲蒼狗,時間真是如流水。
成親。
不知怎的,一旦將這件事同謝棠聯絡在一起,他總有種難言的情緒湧現。
母親所言不虛,該替阿棠考慮這些事了,他突然想起謝將軍臨終前之言。
——阿棠就拜託你了。
謝棠交給他了。
她也好生安穩的長大了,而如今與她而言,另一件重要之事就是嫁人成親。
衛子羨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收緊。
他明白大夫人今日是在敲打他,她一貫深居簡出,可絲毫不影響她在聽雲齋安插眼線,他的一舉一動皆在母親眼中。
那麼,謝棠近日所作所為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大夫人這等年紀之人,怎會看不明白謝棠意圖。
長公主賞梅宴、替謝棠說親。
這些皆是大夫人的意思。
他眉頭微動,心底已有想法。
謝棠更重要。
他不能再放任謝棠行為不理,要早早的替她做打算了。
賀愈曾同他打探過之前他說的“好友”與家中小娘子之事。
那時,他對賀愈說,日子久了,小姑娘就想明白了。
賀愈告訴他,這很難說,誰也不能保證是否會按他心意發展,不如趁早另做打算。
他問,做何打算。
賀愈說,讓她心死就好了。
比如,說親。
不管是給那“友人”還是給那姑娘,讓她明白,他當真只拿她當妹妹就好了。
而今,衛子羨走在昏暗的甬道上,身旁樹影沙沙,不由得重新審視賀愈之言。
他跨過月亮門,聽到熟悉的低低的和婢女說話的聲音。
抬起眼皮往前一看。
月朧明,坐在石階上,衣裳單薄的小姑娘正笑吟吟和幾個女使聊著天。
他抬腳往前走了一步,枯葉碾碎在腳底,聽到動靜的人轉過臉來,霎時間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回來啦——”
衛子羨垂眼看著她凍的通紅的鼻尖,她嘰嘰喳喳說著方才和女使打賭他還需多久才能從大夫人處回來。
“我贏了,我說一炷香的功夫。”
她邀功一般的仰著臉看他,只等他的誇讚。
衛子羨心裡嘆氣,可她分明還正天真無邪。
他誇道:“你素來聰慧。”
心底卻想著,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阿棠,只單單做他的妹妹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