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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吟唱的,是不知何處的小調。
“南邊過來個瘸子,手裡拿著個茄子;北邊過來個矬子,手裡拿著個鑿子;瘸子要拿矬子手裡的鑿子,矬子要吃瘸子手裡的茄子……”1
這曲子,早年六哥給她唱過。
聽六哥說起,是當年秦葉蓁母親有孕之際,時常唱給她聽的。
秦葉蓁的母親,妃妾也算不上。先帝見慣美人,偶然得見一小宮婢,清麗佳人,和一眾明媚張揚、耀眼奪目亦或是文采斐然的宮妃不同,這人羞怯嬌嫩,當即就迷了眼。後來,有了秦葉蓁。
她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不知道一個受孩子喜愛的母親,是何模樣,她只能循著想象中的路子,依著明明的需求來。
剛才訓斥孩子,現如今他好似忘卻不快,對自己很是依戀,令秦葉蓁極為溫暖。
在這世上,從沒見過的阿孃,已然承繼大統的六哥,都比不過懷中的小兒。
小心肝兒,甜蜜餞兒。
女子口中的小調還在繼續,窗牖突然發出細細的響動,一聽,秦葉蓁便知是崔敬來了。她沒搭理外頭如何,反而是先朝懷中看去。明明睡得踏實,香甜。秦葉蓁這才抱著他,徐徐轉身過來。
崔敬從窗牖閃身入內,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輕柔羅帳之下,帷幔翻飛,女子懷抱小孩兒,一人安靜祥和,一人睡意沉沉。
溫柔,甜蜜,頗有一種三口之家的感覺。
他躡手躡腳走到秦葉蓁跟前,“他睡了麼?”
秦葉蓁點頭,笑著說道:“睡了,剛剛睡著。你看,睡得多好。”說話之間,抬高懷中的小兒,“你瞧。”
六歲的孩子,對於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而言,著實不算小。秦葉蓁坐在床沿,雙手懷抱,只能抱住小兒上半身,留下他一雙腿,半蓋在被褥之下。此番她試圖將孩子抬起來一些,顯得很是吃力。
崔敬連忙接過,“不用如此,我瞧得見。他既是睡了,不能放下來麼。這大的孩兒,不覺得沉?”
“是有些沉。我才罵他幾句,淚眼汪汪和我哭了好久,剛哄睡著。讓他多待一會兒。”
一聽這話,崔敬心氣不順。同一件事,為何耀武揚威之人受人憐惜,他這個被阻攔在外之人,遭人奚落。
轉念一想,小兒罷了,何必計較。
這兩個念頭在崔敬腦海中來回幾次,正猶豫不決之間,秦葉蓁說道:“你還敢來,上次讓明明瞧見,鬧個好大動靜,你忘了?”
好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崔敬立即叫冤,“我也想白日裡頭來,正大光明,可,可公主府的門房,把我攔住,不讓我入內。”
秦葉蓁不信,“林彥讓你收買下來,一個門房罷了,還能攔住你?”
“這,”該不該狀告明明,崔敬思忖,一時之間艱難得說不出話。
“我就知道,你沒事多出去查案,來我這裡訴苦,有什麼好。”秦葉蓁不待見他,權當他是說謊,繼續哄兒子去。
崔敬口比腦子快,“你兒子不讓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