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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攻下邱寧?有軍爺您這樣將領在此鎮守,他們簡直是白日做夢,痴心妄想!”
領隊被方以嵐一番熨貼的話捧得心裡頭一陣舒快,連日來守城的煩悶都消散許多。
將這幾人從上至下打量,見他們衣衫多處破損,還沾染著斑斑血跡與塵土,確實像是剛剛遭受過重創與打擊。
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抬手示意放任通行。
莊谷手中的鞭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抽在牛背上,驅趕著牛車緩緩駛入城門。想著自己入軍六年有餘,頭一次有幸跟隨主帥執行特殊任務。
目光不由地投向隊伍前方那個身著粗布麻衣、扮相十足的糙漢農夫,回想起方才她那裝起來連自己都罵的演技,莊谷只覺得心底裡懷揣著的崇敬之心,此刻碎了一地。
但轉瞬間又想起方以嵐稱之為“智取”的言論。覺得自己在這謀略的道上,著實還有漫漫長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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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陳年舊米也好意思敬給我!”
溫萬書一腳將面前的米筐踢翻在地。
“大人,眼下糧食都運不進來,這已經是城裡最好的糧食了。”一個臉上堆滿諂媚的富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哪怕是去搶,也必須給本官弄來!難道你們想餓死我不成?”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員面色陰沉,坐在高堂之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這幾日來,方以嵐幾人隱匿於百姓的人流之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城內的動向。
城中的街道上,孩童的哭泣聲與老人的哀嚎聲此起彼伏。百姓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零零散散地坐在街頭,他們眼中早已沒了淚水,雙眼如同兩口枯井,只剩絕望。
一位身形佝僂的阿婆,顫顫巍巍地往前跑著,手臂裡緊緊環抱著一小袋粟米,領一隻手死死地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孩子腳步虛浮,顯然正在病中。
兩名衙役,目露兇光,嘴裡叫嚷著,在後面緊追不捨。
那孩子本就虛弱,跑得急了,腳下突然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老人也被牽連帶倒,摔作一團。
衙役們瞬間追了上來,嘴裡罵罵咧咧,對著毫無還手之力的一老一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方以嵐臉上滿是怒容,神色可怖,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人間煉獄般的場景。
“將軍,萬萬不可衝動行事啊。”莊谷滿臉憂色,出行前林副將左右叮囑他看住將軍,要以大局為重,不可做出過激驚人的舉動,以免打草驚蛇。
若被城內守軍察覺瑞寧士兵已潛入城中,那麼寧邱一定會全面加強城防力量,整個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周圍的百姓面露不忍,卻也無人敢上前阻攔。
老人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孩子護在自己身下,雙手拽住衙役的衣角,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著。
“求求大人們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可惜求饒並未喚起衙役們的良知,拳腳如雨點般落下,直至老婆婆口吐鮮血,再也沒了聲息。
兩個衙役這才奪過老人手中的粟米,站起身,臉上帶著扭曲的得意,輕蔑地掃視著周圍一圈,嘴裡還狠厲地吐出一句:“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隨後大笑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