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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微微細雨一下就是一整天,次日天空放晴,氣溫明顯要比前些日子高出一些。威明侯府選擇在這一日派人來送彩禮。兩千兩銀子的禮金和二十二擔東西。
雖然與沈家給的無法相比,江老夫人仍然十分滿意。一個庶女,能給這些彩禮已經算是豐厚,也就明威侯府家業龐大,出手才會如此闊綽。
江海川也覺得不錯,這些彩禮聘一個庶女,足可以見到對方的誠意。
可是晌午過後,仇氏就與他因為給江思蘭多少嫁妝的事情起了分歧。她的意思是,一個庶女一千兩銀子已是不薄,嫁妝十五抬也就差不多了。可江海川卻不同意,雖然是庶女,但江思蘭深得他的寵愛,斷不能用這麼點嫁妝打發。
鋪子莊子因為柚檸不要,所以也不給江思蘭,但是嫁妝要給到二十二擔,壓箱的銀子也一定要給三千兩。
鬧到江老夫人那裡,她也贊成兒子的想法。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一直是江思蘭姐妹陪在她的身邊,她對二人亦是十分疼愛。還打算從自己的名下再給兩個要出嫁的姑娘一個兩千兩,另一個一千兩。
仇氏聽了並不敢再鬧,心裡恨的難受,臉上還要賠著笑容。
她不敢在福光堂裡鬧騰,卻敢在江海川面前張牙舞爪,皆是因為她早就看透了他是一個既多情又濫情的人。不管女人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他都不捨得拋到一邊不管。周氏如此,王氏亦是如此。
嫁妝的事情定了下來,可府裡又出了另一件事。
王姨娘的貼身丫頭良姜得了急病,清早起來身上起了紅色的疹子。不但渾身無力,腳軟頭暈,還全身抽搐。到了第二日傍晚,紅色的疹子已經遍佈全身。
柚檸令知春關上大門,不讓自己院子裡的丫頭與外面任何人接觸,又讓人放出話去,說害怕良姜得的是什麼傳染人的怪病,染上了不打緊,若是治不好,沒了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江老夫人一聽,這還得了。府裡有兩個待嫁的姑娘,還有一個肚子裡懷了江海川骨肉的姨娘,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於是急急忙忙的命人去請大夫。
江保慶跑了好幾家醫館,大夫一聽是傳染病,竟沒一個肯來。
這時又有人議論開了,說要把良姜送出去,免得傳染給其他人,一時間整個江家人人自危了起來。
江老夫人立刻決定把人送到莊子上,可是莊子在郊外,離森樹衚衕的路程又太遠,若是中途人死了,或是再把送人的僕從給傳染了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楊婆子跑到江老夫人跟前獻計:“老夫人,老奴曾聽良姜那丫頭說過,她有個遠房親戚就住在桂花村,她一直想贖身脫了奴籍去投奔親戚。不如。。”
江老夫人兩眼發直的看著她:“不如什麼?”
“老奴的意思是,不如給她個恩典,放了她的奴籍讓她如願,反正她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紀。”
江老夫人眼前一亮,慢慢靠到身後的軟枕上,長長的“嗯”了一聲。然後又重重的點頭:“這主意倒也不錯,讓她投奔親戚,自有親人照顧。贖身的銀子就算了,算是府裡賞給她的,另外再給她拿十兩銀子治病。只是這件事情交給誰辦呢?”
楊婆子一咬牙一跺腳,自告奮勇,她把胸脯一挺:“奴婢願為老夫人分憂!”
“好好好!”江老夫人連誇三聲好,又命柳嬤嬤去將良姜當年的賣身契書找出來交給楊婆子,又格外賞了她一兩銀子。
她剛要轉身出去,江老夫人又想到,楊婆子也不知道良姜的親戚住的是哪一家,萬一找不到,再把人給拉回來那可就麻煩了,於是問道:“那桂花村哪家才是她的親戚?荒郊野嶺的不能找不到人吧?”
楊婆子一拍大腿:“哎呦,我的老夫人,鼻子下面長著一張嘴,老奴去了就能打聽到,您就放心吧。把人送到之後,老奴再回自己家中關起門等個兩三天,若是無事,再回府裡來!”
江老夫人擺手:“還是你想的周到,快去快去。”
楊婆子趁著夜色,一個人駕車把良姜送出府,馬車經過一段很長的土路以後便是朱燕大街,這時從遠處的黑影裡走出了一個人。
楊婆子看到那人以後叫停了馬車,良姜在車裡喚了聲楊嬤嬤,聽到她答應了一聲,立刻掀開簾子從車上跳了下來。
她披了斗篷,用帽子遮住臉:“多謝嬤嬤了,咱們就在此別過吧。”
楊婆子點頭笑道:“姑娘保重。”
看著馬車遠去,良姜才對從黑影中走出來的人道:“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