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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從睡夢中驚醒,發現竟然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睡了一整夜,空蕩蕩的茅屋裡也並沒有什麼黑乎乎的觸手,雖然同樣的噩夢在這十五年中經常時不時地就出現,但每一次出現,他仍然會被驚得出一身大汗。
易天行從地上爬起,坐到四方桌旁的藤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桌角的那個包袱還在,外面的包袱皮也是似皮非皮,似革非革,不過顏色和質感上卻和那夢裡的觸手頗為不同,易天行搖頭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包袱讓自己又做了一場噩夢。
易天行將杯中的涼水一飲而盡,正想起身洗漱,之前從幽暗森林回來倒頭便睡,現在身上又出了一身大汗,黏黏糊糊的實在是難受至極。他取了一條布巾,搭在肩膀上,推開木門走到了屋外。
屋外一片荒蕪的空地,卻是連籬笆也沒有,西南側有一口水井,軲轆上有一個空木桶兀自在吱呀吱呀地晃動。
易天行正要走近水井處,卻聽得陋巷遠處傳來一陣陣呼喝之聲,似乎有一大群人朝著這邊行來。
“讓開,讓開,有什麼好看的。”易天行探頭出去觀望,卻見一幫夥計打扮的男子圍繞著一名中年男子朝著這邊走來,那些夥計不住地將貧民區的居民們向兩邊推搡,當中那名中年男子卻也不是陌生人,正是那天易天行在城牆上見過的高監工。
“我說,那王小義家是哪一戶啊?”監工拿起長長的菸斗吸了一口,鼻腔之中發出頗為肅穆的聲響。
貧民坊的保長姓王,叫王大海,這人天生便有些眼疾,一說起話來總是眼皮子往下耷拉,將一雙眼珠子完全包住,不知道的人總以為他是個瞎子。
王大海閉著雙眼一臉諂媚地道:“小的說與高監工知曉,前面那間茅草屋便是王小義家。”他左手一點,指的正是易天行隔壁的茅草屋子,卻也不知道他閉著眼睛是怎麼能夠指認得如此準確的。
高監工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王小義家破敗的茅草屋,開口道:“王保長,不知這王小義與您是否……”大概是眼睛不好,心裡卻反而轉的快,他話還沒說完,王大海已經是心領神會,忙道:“小的是從祖上便從上廊郡的上只角遷過來的,與這王小義家毫無瓜葛,完全不搭噶,不搭噶。”
高監工聽完點了點頭,輕聲道:“這次的這些銀子可是讓王保長破費了。”王大海雖然說話之時雙眼緊閉,但是臉上表情卻是極為豐富,只見他一臉諂媚,低聲道:“高監工說哪裡話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能為高監工和斐氏土木行出力辦事,那是小的的榮幸。而且王小義本是貧民坊的居民,本保長出錢照顧那是理所應當。在城牆工地出事,那是他自己未按照工地的規程辦事,本是他咎由自取,哪裡還能再讓斐氏來破費。”王大海眼睛不好,說話倒是利索得很,一番話直說的高監工不住點頭,臉上竟隱隱有了些笑意。
兩人在一干隨從的簇擁下一邊說著話一邊在王小義家門外站停住了腳步,高監工看著滿地的泥濘,皺了皺眉頭。
王大海朝著自己的一名手下保甲努了努嘴,那名保甲朝著王大海和高監工一哈腰,走上前去,拍了拍王小義家的木門,他還真不敢太用力,生怕那破敗的木門隨時被他給拍碎了。
“李阿婆,李阿婆!王小義,王小義!”保甲的叫門聲一聲聲重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卻見李阿婆那瘦小的身子出現在門口,只聽得李阿婆沙啞地哭道:“誰呀,是不是平大夫來啦?哎呀平大夫你可來了,小義這孩子昨晚說斷了的腿疼,叫喚了半宿,現在才稍微睡著了。”李阿婆流著兩行老淚,眼窩之中兩隻眼珠子白慘慘的毫無生氣,本是不好的一雙眼睛,這幾日裡一直哭泣,竟然已經瞎了。
那王大海的手下,畢竟也是這一帶住著的,眼見李阿婆這副慘樣,居然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囁嚅道:“不,不是平大夫,是王保長和斐氏土木行的高監……高老爺。”
“高老爺?”李阿婆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更加茫然。
高監工突然換上一副又富含關心又飽含暖意的笑臉,快步上前,稍微猶豫了半分便一把握住李阿婆的手,道:“哎呀呀,王阿婆,我們來晚了來晚了呀。”
那保甲咕噥了一句“李阿婆……”便被王大海給拉到了後面去。
王大海道:“阿婆,這位是斐氏土木行的高監工,特意來看你們啦。”
李阿婆空洞的眼神更是茫然:“匪?土匪來啦?啊呀王保長,我們家王小義現在還不能下地,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旁邊有的村民已經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