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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知道這夜之後會被命運拖到怎樣的泥潭中,你又是多麼堅強,才走到今天。
電話裡白正賢讓白思雯回家一趟,他們父女倆其實聯絡甚少了,見面也是尷尬,殘留的親情不多,倒是陌生人一樣處著更自在一些,但是今天這通電話來的稀奇,白思雯腳下油門一直加速,開啟窗戶讓風灌進來,大風吹大風吹,但往事並不隨風,它們歷經風霜,刻骨銘心……
又是週末,白思雯回家後一直躲在房間聽cd,門外是難得的一次家宴,以往家裡既沒有親戚來往,爸爸朋友也不多,這家屬樓裡誰也不想和同類交往過甚,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同桌的某位搶走了資源或頭銜
白家難得熱鬧,可以說是蓬蓽生輝,隔壁張教授的太太還熱心的送上來幾個熱菜
“哎呦,這不是知道老白家裡沒女眷嘛,幫忙招呼點”
張教授的太太用圍裙擦了擦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好像這是自家主場似的。
今天全小區都知道這是白家來了貴客——李茂威,省稅務局局長,家裡世代為官,關係開枝散葉,聽說能帶來很硬的關係和資源。以往這些省廳領導哪會出現在他們這群酸腐書生的生活裡,但白家走了運……
“老白啊,聽說思雯是舞蹈生啊”
老院長呷一口酒,旁邊的李茂威神情淡淡夾著花生米,白正賢知道這酒到這才算是喝到重點。
“思雯啊,思雯!”
白正賢喊著愛女,他勸自己舞上一曲不丟臉的,還是正道,不會讓白思雯吃虧。白思雯憤憤丟下cd機,開門彈出小腦袋,小臉上帶著烏雲嘟著小嘴巴,倒是可愛。跳舞跳舞!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要拿她出來顯眼是吧,論中國家庭才藝生被支配表演節目的一生……
看著爸爸求人的眼神,白思雯還是心一軟,跳就跳,衣服也不換,吊帶上還印著米老鼠,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短褲青春逼人,在客廳裡跳的是最助興的孔雀舞,婀娜多姿身段沒骨頭似的,看著人又驚訝又歡喜,眾人都是鼓掌稱讚,白思雯喜歡舞臺喜歡有人認可,一曲完了又來了一曲,白正賢沒有鼓掌他用餘光看著李茂威,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齡了……
白正賢安慰自己沒事,這只是跳個舞而已。
深淵一開始都是美麗又迷人的,這又是為何一再警告這裡危險,還是有人不怕死的靠近,一開始只是一個小甜頭,後來是一個大實惠,在然後逼得絕境又伸出援手,最後才認清這一切從原點開始都是錯的,可白正賢顧不上了
李茂威說他的課題他會想辦法批一筆錢,並加入國家重點專案培養,那是一張仕途順利閃著金光的邀請函,上面已經寫好了他的名字,唯一的條件不就是女兒嘛,跳一跳舞,挺好……她本身學的就是這個……
再然後,是李茂威喝醉沒有走,白正賢被老院長拉走去下一場,再然後是李成澤也來追求她,再然後是——李家男人的名字組成了一道牆,她是折了翅的囚鳥,但那也是帶著王冠的囚鳥,年紀輕輕就成了舞團團長哎!白正賢的路順了,女兒也沒吃虧。
白思雯到家的時候,白正賢正在廚房忙活燒魚,人要是活痛快了自然而然就會愛上下廚房,這是屬於日子嘗不出鹹淡人的愛好,普通人能吃飽就行。
“桌子上有提子,你愛吃的”
爸爸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白思雯靠著櫃子從水果籃裡拿著一顆細細把玩,突然帶著撒氣似的手指突然用力,飽滿的提子瞬間從指尖爆裂,一手的黏汁,這才覺得好受多了,她無所謂的拿起桌子上白正賢剛寫好的毛筆字帖擦了擦
“嘖嘖,無欲則剛……”
白思雯念出聲,帶著嘲笑。無欲則剛?她不知道白正賢是年齡到了開始忘事,還是替她原諒了一切?無欲則剛,他現在本該是一個帶著外孫溜公園的姥爺吧,這豪華的聯排別墅,也不知道他住的心安嗎?
白正賢端著魚從廚房走出來,嘴裡一直叨叨
“坐啊,思雯,爸爸專門為你燒的”
他真會扮演慈父,白思雯拉起椅子坐下,盯著眼前的魚扯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白正賢習慣了女兒的脾氣,他對不起她,可是她也同樣享受了不屬於自己的人生啊,有什麼好再去計較的,白正賢覺得女兒還是年齡未到,還不知道少奮鬥少受白眼的好
“說吧,什麼事?”
以往白正賢有什麼事,按說電話打給李茂威還有什麼搞不定的,什麼事還需要給我說,我作為女兒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白思雯心裡帶著厭惡。身為女兒,身為兒媳,她知道兩個親家老男人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