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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軍陣前,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擰出水來。
梁國賦騎在高大的戰馬上,身姿僵硬,雨水順著他臉頰滑落,打溼他的戰甲。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撐著油紙傘的林去憂。
最終,在林去憂那仿若實質的壓迫感下,他還是不情不願翻身下馬。
雨中,林去憂一襲白衣勝雪,宛如謫仙臨世,與周身散發肅殺之氣軍隊顯得格格不入。
他抬眸,目光掃過身披黑甲梁國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悠悠說道:“怎麼,梁大人,身披戰甲,是不便行禮了嗎?”
這話一出,恰似一道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林去憂身為太子,即便處境艱難,可這一言一語,依舊有著千鈞之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梁國賦心中一陣發虛,上一個周北武,武將出身,在莽荒戰場的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過來,就算如今年邁,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道理梁國賦怎會不知?
從抗北城傳來的小道訊息,說是林去憂親手斬殺了周北武,這訊息的可信度在梁國賦看來,真假參半,周北武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否真是這林去憂斬殺的,可得好好推敲一番。
前些日子他還與周北武見過面,那老傢伙氣血旺盛如龍,一般年輕力壯的武者都難以企及,就這麼被傳言中沉迷美色的林去憂給殺了?
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周北武若是真死在林去憂手上,那死算是死得太冤枉。
梁國賦沉默不語,心中權衡利弊。
林去憂倒也不著急,神色悠然,笑意更甚,道:“怎麼,幾日不見,梁大人成啞巴了?還是說,你們南州出來官員,都這般膽小如鼠?”
“林去憂!你大膽!”
梁國賦身後,一名貼身護衛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
他自南州起便追隨梁國賦,時日已久,忠心耿耿。
然而,他話音還在空氣中迴盪,一道銀光如閃電般劃過雨幕,直逼他咽喉。
那是季莫寒的銀槍,速度之快,力量之強,槍尖尚未觸及,那貼身護衛身體便是被一股那強悍力量撕成碎片。
雨水四濺,唯剩那杆閃爍著森冷寒芒銀槍,穩穩紮在地上。
梁國賦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怒意,但他很快壓抑住情緒,皮笑肉不笑說道:“太子殿下,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動粗,這恐怕有損殿下的尊貴形象。”
“本宮在你們這些迂腐儒生面前,還有何顏面可言?”林去憂笑意盈盈,反問話語中卻帶幾分嘲諷。
梁國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笑容,沒有作答,算是預設了林去憂的話,可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殺意,卻是貨真價實。
他猛地一拂袖,身後頓時傳來數百士卒拉弓搭箭聲音,動作整齊劃一,乾脆利落,殺意瀰漫在整個山間小道。
林去憂見狀,無奈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惋惜。
他看著這些被梁國賦驅使士卒,心中暗歎,他們本可在莽荒戰場上為國立功、馬革裹屍,如今卻被梁國賦利用,白白丟了性命。
林去憂忍不住高聲問道:“在場的各位聽好了!有沒有願意投降的?放下弓弩,本宮一概既往不咎。本宮只給你們兩息時間,好好考慮,本宮愛才,但不喜歡愚笨之人!”
此言一出,不僅梁國賦陣營一片譁然,就連一旁季莫寒都像看傻子一樣看向林去憂。
這些士卒明顯是梁國賦心腹中的心腹,剛才那嫻熟利索的搭弓射箭動作便能看出端倪,他們不是從小就被培養的死侍便是或多或少都被梁國賦拿捏著把柄。
且不說林去憂這個空有太子之名的處境,就算是季長林此刻站在這裡,這些士卒也未必會倒戈。
果不其然,梁國賦身後,一片死寂,唯有那冰冷的弓弩,齊刷刷對準林去憂。
林去憂輕嘆一聲,給一旁已經喝得半醉的於伯使了個眼色,於伯心領神會。
那瘸腿老馬伕不緊不慢打了個飽嗝,一瘸一拐走上前,手指間悄然凝結真氣,輕輕一彈。
一顆雨滴在真氣的裹挾下,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敵軍飛去。
起初只是一顆,隨後兩顆、十顆、百顆......
雨滴在真氣的牽引下,相互碰撞,匯聚成一股強大力量,彷彿一條無形巨龍,在雨幕中穿梭。
雨幕另一端,梁國賦只覺耳畔傳來尖銳破空之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見那些雨滴仿若萬箭齊發,朝著搭弓計程車卒射去。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