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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沒見真容的林乘意,輕輕一拋,將銀鱗錦鯉背對拋給林玄通:“將這個帶給周北武,順便幫朕看看,林去憂如今成了什麼樣氣候。”
林去憂的紈絝美名可是盛傳,全天寧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自打兩年前鬧出天寧太子爺萬金揮灑忘鄉樓,只為博頭牌花魁一笑後,林乘意已記不清看過多少彈劾其太子位置的摺子。
林玄通接過銀鱗錦鯉,心中一喜,便是告退轉頭,朝城外走去。
鐵甲撞葉聲,漸行漸遠。
林乘意倒是嘆了口氣:“好久沒聽到如此悅耳聲音。”
石博文目光復雜,半生朝堂,自認見過千人千面,但依舊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看不透這林乘天兩兄弟。
京城中人都知道他與林乘意是舊識,也可以說是互相惦記了半輩子的死敵。
林乘意自奪嫡失敗後,便敗走北州,窩藏於北齊城。
林乘天繼位後,大興武道,對這個曾試圖奪位的弟弟,不僅未曾盡殺戮之禮,反而封他為“意王”,並駐守萬兵馬於北齊城。這一決定曾遭到群臣強烈反對,但林乘天力排眾議,固執己見。林乘意似乎也在此間找到了自己的一隅之地,醉心酒色,疏遠了朝政。
本是一切安穩,直到那場莽荒一戰後,先是季長林嶄露頭角,後又因餘敏皇后一劍耗盡氣血,斬斷了如日中天的莽荒氣運。
自此,林乘意彷彿又恢復了往日野心,借各種名義索取封賞,試圖壯大己身。
而對此最為激烈反對的,便是石博文。
林乘意依舊背對老宰相,靜坐湖畔,聲音輕柔卻蘊含帝王威嚴:“博文,你說季長林何時來京城請罪?”
石博文凝神許久,慢慢道:“微臣不知,季大將軍心思深沉,而今太子殿下反對聯姻,選擇出走北州,依微臣之見,季將軍定會連夜歸京,甚或前來見陛下。”
林乘意搖頭道:“你不瞭解季長林,天寧群臣或許只當他是我的部下,聽命於我,豈不知,季長林的心,從來不在我這裡。”
石博文神色微變,低聲道:“臣愚鈍。”
林乘意輕笑一聲,伸手在旁石墩比劃高度:“大概這麼高,三年前的林去憂。”
他又抬高几分,自問自答:“三年不見,不知長多高?估摸長這麼高了。”
石博文微微愣神,隨後不禁一聲輕嘆,他眼中似閃過幾分悲涼,難言的無奈。
自古無情帝王家,可其中又有多少迫不得已,不曾聽他們說起。
亂世之中,手無寸鐵的林去憂,便是那待宰羔羊,待被各個世家爭奪瓜分。
林乘意從北州而來,統率萬軍,震懾群臣世家,又何嘗不是給林去憂搭一個戲臺子,靜候心懷叵測者,粉墨登場。
石博文惆悵一笑。
浮華清夢,誰與同享?
......
在官道上的林去憂自然對京城發生什麼不知,兩日的車程,馬車內空氣悶熱沉悶,四下無人,只有車外微風送來幾許涼意。
見兩女已沉沉入睡,他無聊想要舒展一下,便伸出腦袋,坐在馬車外,仰望夜空。
今夜的北州,月明星稀,天高雲淡。
於伯駕車老練,時不時喝一口腰間酒,只是這次,倒了三次,才勉強在瓶內勉強擠出一口酒水。
林去憂笑道:“於伯,要不等遇到酒家便停下,取點酒再走。”
還在嘴中回味的酒水滋味的於伯,大笑道:“下一個酒家,可就是抗北城外頭的一家,小老兒曾在那喝過酒,嘖嘖,當時那老闆娘不貌美卻有韻味,就如同她釀的桂花酒,清香醇厚,堪稱北州一絕。”
這瘸腿老頭頓了頓,收斂笑容,昏暗眸子有落寞神色:“可惜如今,也不知換了老闆娘沒有。”
林去憂自是察覺於伯神色變化,打趣道:“不知老闆娘是何韻味,惹得於伯魂牽夢繞。”
於伯哈哈大笑:“公子你是知道的,小老兒是這麼一個風流倜儻,不善言辭的人,哪裡懂得拒絕,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說到這個,一老一少心照不宣齊呼:“風流!”
被林去憂這麼一提起,瘸腿老人當真有點回到年輕時候,感慨道:“都說男人好三寶……”
林去憂小聲嘀咕:“聽曲,賞湖,月下遛鳥。”
“放你爹的驢屁!”於伯一巴掌拍在林去憂頭上,疼得其嗷嗷叫,恨鐵不成鋼道:“分明是吃酒,滷肉,娘子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