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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聽心閣這類煙花柳巷,本就無牆可言。
兩人上午在此處聽曲,不到半日光景,半城已傳遍天寧太子此刻身在何處訊息。
遠處官道上,百餘兵甲的小隊正飛馳而來,馬蹄聲如雷動,掀起漫天塵土。
為首的男子身披黑甲,面如鐵鑄,眉目之間透著一股桀驁之氣,
他乃馬破軍,年不過三十,卻在周北武麾下擔任右先鋒,此人素來以衝鋒陷陣著稱,然在人情世故上,卻是個天生的鈍漢。
馬破軍嘴裡,林去憂被罵了不知多少回,曾在一次酒樓宴會上,酒後銳評,話裡話外盡是惡毒:“這鱉孫犢子,仗著餘皇后是他娘,硬生生長了副沒良心的皮囊。”
他心中頗為不解,餘皇后如此人物,怎會出了這麼個不成器兒子,若非林去憂身在季府,隔著兩城,早按捺不住親自將他綁去莽荒自生自滅。
馬破軍身如塔柱,走路虎虎生風,帶著百人小隊直撲前方,卻被另一支百人部隊攔下。
那是一隊李家軍,鐵甲烏沉,刀鋒帶寒,為首的小隊長洪興泉乃老軍痞一名,性如鋼釘,話如刀鋒。
“去去去,哪裡來的山野莽夫,不知此處是何等人物駐足?就算你家主子來了,也得恭敬候著!”
洪興泉斜瞥著馬破軍,語氣裡盡是輕蔑,馬破軍勃然大怒,腰間長刀半出鞘,寒光耀眼。
他聲音如雷震山河:“你這狗奴才,可知我馬爺爺是誰?軍中要事,周將軍親派,還不速速讓開,耽誤了時辰,提你頭顱祭旗!”
洪興泉冷冷一笑,抬手間,身後一隊李家軍齊齊拔刀,森冷刀光映在兩軍對峙的臉上,氣氛頓時如弓弦繃緊,劍拔弩張。
就在此時,遠遠傳來馬蹄聲,兩位公子哥策馬緩緩而來。
高馬上,林去憂笑意盎然,眉宇間卻透著幾分慵懶:“來者何人?”
馬破軍眯了眯眼,鄙夷地看了一眼兩人:“你爺爺行不更名,姓馬名破軍,周將軍座下右先鋒長!林去憂,你要是還有些良知,就跟爺爺回去軍營裡好好學上一學,哪日能戰死沙場,爺爺也算你是個人物!”
馬破軍語氣咄咄逼人,顯然存心羞辱,可天寧太子卻不怒不惱,依舊端坐馬上,面色如常。
而另一側的李家少爺李將偉卻是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腳朝馬破軍頭頂踹去。
咚!
可惜李家少爺學藝不精,出腳是狠,可惜後勁沒力,馬破軍身如泰山穩當,絲毫未動,只是苦了李少爺一雙金貴玉腿。
好似踢在鋼板上,呲牙咧嘴的李將偉忍著疼痛罵道:“馬破軍你他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如此與太子殿下說如此大逆不道話?就算太子殿下想送命,他這條命,你敢收?還是莽荒敢要!”
馬破軍冷冷一笑,懶得與這紈絝計較,他將目光落在林去憂身上,似在等他發話。
林去憂擺擺手,語氣淡然:“說吧,周將軍讓你來嚷嚷什麼?”
“周郡守派我來,請兩位到周府一敘。”馬破軍冷哼道,語氣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
逐北城兩大公子哥神色各異,各懷心思。
林去憂眉目未動,片刻後才緩緩開口:“你剛才出言不遜,本宮懶得治你的罪。只是你傷了李大公子的腿,這事你得認,否則周北武也不好向李武交代。回去自己領三十大板,這件事就此作罷。”
馬破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轉身欲走,卻覺肩上一沉,彷彿有千斤壓下,他猛地抬頭,就見林去憂不知何時已經下馬,一隻手按在他的肩上,俊美的面容上帶慵懶笑意。
“本宮說,三十大板,你可是聽清楚了?”
林去憂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
剎那間,一股澎湃真氣從林去憂身上湧出,威嚴如山。
馬破軍只覺肩膀彷彿壓著一座山嶽,尚未堅持兩個呼吸,便跪倒在地,大汗淋漓。
他呆愣片刻,雖說不善言辭,卻能在周北武底下當差,絕非蠢笨,雖心中萬般憋屈,還是艱難開口:“臣……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
身後兩百餘名兵甲匯聚成烏沉一片,原本肅然靜立的隊伍,在目睹這一幕後,不由得面面相覷,目光中或帶驚異,或含疑惑。
這紈絝太子爺,何時藏起如此氣魄與身手?
“好個不知禮數的粗魯匹夫,腦袋怎麼練得跟鋼筋鐵骨似的!”
待馬破軍徹底離去,李將偉終於是繃不住,下馬坐在草坪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