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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座前剃度出家,精進修道,久之終悟參佛法,放下執著,修得正果。”摩登伽女原本為阿難而出家入道,最終卻拋去塵念,修成佛果,楊玄瑛不知該為之欣喜,還是該為之惋惜,只得暗中輕嘆一口氣。但無論如何,阿難動了凡心,無非魔障所惑,由始至終只是摩登伽女一廂情願,楊玄瑛想到此處,竟自怨自憐起來,摩登伽女尚有魔咒惑人,可自己卻只能一次又一次默默望著人家離去。想著想著,情難自已,楊玄瑛忍不住說道:“阿難乃佛祖弟子,多聞第一,如此修為怎還會定慧不力,難抵魔咒迷心。”老僧又合什說道:“阿彌陀佛。魔由心造,妖由人生,此乃魔咒之力,亦或自墮絢障,誠不得而辯也。”其實楊玄瑛亦知心魔只擾心亂之人,阿難可被迷本性,多半也是起了塵念之故,但他那副鐵石心腸,屢屢面對自己,卻絲毫不為己所動,莫非真已至滅絕人間一切情慾之境界,若然如此,這一直來無非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庸人自擾,一想至此,楊玄瑛頓時茫然若失,默默垂下頭去,不再言語。
愁苦之情溢於言表,老僧見狀,知她心中必然有結難解,卻還是無奈說道:“本經緣起便是阿難遇摩登伽難,自覺羞愧,故此來問道於佛祖,求修心迷悟之關鍵,只可惜叔蘭沙門僅譯了開頭兩卷,且貧僧識得梵文有限,終難窺此經真諦,故此恐怕也不能為女施主盡釋惶惑,貧僧慚愧。”楊玄瑛慘淡一笑說道:“看來這修心迷悟之道,也是與小女子無緣了呢。”老僧說道:“心性本淨,隨惑煩惱皆是客塵。心遇外緣,煩惱橫起。不過佛祖只授修行之法,自性還需自省自度。”老僧說著已辭別離去,但楊玄瑛依然沉浸於阿難與摩登伽女的故事之中,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皆在情波慾海中浮沉,由目見相,心生悲喜,慾障繼起,疊疊而興,煩惱不休,生死流轉,心目為咎。楊玄瑛又翻開那捲《楞嚴經》,正見佛問阿難:唯心與目,今何所在?阿難作答,七處徵心:在內、在外、在潛根、在闇內、在隨所合處、在中間,在無著,可佛皆一一辯詰,至其心無所依方罷。這心目究竟何所在也,楊玄瑛迷茫不解,想再於經中尋求答案,怎想楞嚴譯本至此倅然而止。
這一夜漫漫,煩惱無邊,本以為尋一本經卷看看,可以令人解開心結,哪知半卷楞嚴,只問不答,卻更是讓人無所適從。楊玄瑛終與佛法無緣,莫可奈何,她於次日一早,收拾行囊,便離開了大明寺。畢竟尚有家仇在身,且她早有決心尋隋帝替父討回公道,這也全然不顧宇文博勸她離開揚州之言,又折回江都城去。不過離宮經此事變,江都早已戒嚴,楊玄瑛一到城郊,便見城門有重兵把守,對著榜文逐個盤查出入之人,即知道自己已被朝廷通緝,入城無異自投羅網,於是她也只得掉轉回頭,於城外另尋住所,決定待這陣風頭緩過,再謀入城之事。
楊玄瑛在城郊荒林中尋了一個破舊祠堂以作暫居,前後待了數日,日日前去查探江都情形,卻見城門警戒越來越緊,直至近來日夜都有隋兵結隊出城巡邏,逼得她不敢靠近城垣,只得遠遠伏在草林中偷覷。這日一早,隱約有一通鼓聲將她驚醒,悄悄出得荒林一看,正見江都往蜀岡方向沿路兩列兵士夾道而立,個個擐甲執戈,嚴陣以待。這陣仗非同小可,不知城中發生何事,楊玄瑛一時好奇,便尋了一個隱秘之處藏身靜觀起來。無多時,又槌過兩通嚴鼓,而後不久沿途百姓紛紛叩首跪拜,隋帝龍車儀仗護衛即緩緩出江都城來。楊玄瑛此時方知今日乃是隋帝出宮巡幸大明寺去,只是此刻隋軍人多勢眾,其防範戒備無懈可擊,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依舊匿於遠處,眼睜睜地望著隋帝座駕自面前緩緩而過。
隋帝龍車走後,楊玄瑛又瞧了半晌,見道上戒嚴軍士仍未散去,知道今日無機會接近隋帝,這便離去回了荒林藏身之地。她於祠堂中打了一個小盹,再醒來已是午後,正此時忽然聞得大明寺方向一聲轟響,如似奔雷震耳欲聾。她聞聲急急出堂來看,只見蜀岡山中濃煙滾滾,幾道火苗騰空而起,照得遠近百里皆是一片通紅。如今隋帝正在寺中進香,此山卻俄然失火,絕非偶然,莫非有人行兇,若真如此,當下不正可混入寺中亂局去尋楊廣,想到此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楊玄瑛二話不說,即奔大明寺過去。
楊玄瑛趕到蜀岡山前之時,大明寺內外已是沸反盈天,一亂塗地,一波來歷不明的黑衣蒙面人正與隋軍護衛激鬥得難捨難分。她趁亂混入寺中,四下尋了一圈,卻未見著楊廣蹤影,甚為納悶,便虜了名隋兵,來逼問楊廣下落。可那隋兵只是個小卒,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楊玄瑛無計可施,她敲昏那名隋兵,又往寺後搜找過去。她這一尋正抵山寺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