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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裝就裝得像一點,孩兒進村討一點吃的。”
李氏笑道:
“不長進的東西,難怪人都說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葛兒雖然大富大貴,卻常常想起做乞丐的日子。
那日子雖然窮得叮噹響,有上頓沒下頓的,可也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樂趣。
既然有機會,他忍不住想體味一下。
可他卻告訴母親:
“孩兒怕洪三寶派人跟蹤。”
“既是這樣,你快去快回。”
葛兒討一缽殘羹冷炙,很快就轉出村子。
母子倆在郊外找一間破廟住下來。
破廟大概曾經是乞丐的安樂窩,靠牆壁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麥秸稈。
秋收季節到了,乞丐也都回老家去了。他們鋪下的麥秸窩,倒讓葛兒母子揀現成的。
月亮升上來了,展眼望去,整個平原成了清溟混沌的世界。
遠處傳來野狗淒厲的長吠。
母子倆人都睡不著,身上的惡臭,加上傷痛,攪得他們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們各自想著心事,就更睡不著了。
李氏心裡一陣接一陣湧起復仇的快感,興奮得睡不著。
葛兒幻覺般將所經歷的事,雜亂無章回想著。
大苦,大樂,大悲,大喜,他什麼都體驗過。
生下來就是個孤兒,懂事時就是個乞丐。
娘是賣笑的,爹是絕情無義的官僚。
接下來淨身,做戲子,入宮,平步青雲成了皇帝的紅人。
一個人一生都很難撞上的事,一連串在他身上發生。
過去的事不說,就拿眼前的事,普天之下有幾個人會碰到呢?
母子倆人直到月亮西斜都還沒有入睡。
正在迷迷糊糊之際,忽然亮光一閃,一把刀橫在李氏的胸口。李氏驚叫一聲。
葛兒聽到聲響,霍地挺起身子。
拿刀的是個蒙面人,他低聲說:
“喊叫沒有用,誰也不會來救你們。”
李氏獰笑一聲說:
“我還是低估了那狗賊,沒提防他會殺人滅口!”
蒙面人說:
“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
葛兒回過神來,意外地發現他並不怎麼害怕,他對那人說:
“你饒了我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蒙面人冷笑一聲。
“兩個乞丐能給什麼好處呢?”
葛兒正待亮出身份,李氏搶先說:
“你要殺我們,總得讓我們死個明白,我只求你親口說出,誰指使你來殺我們。”
蒙面人冷笑一聲。
“你不求,我也要告訴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橫遭逆死雖然是我下手,可我也是被逼無奈,你們要找就去找洪三寶吧,是他讓我乾的。”
“孩子,你聽清楚吧,這可是他親口說的。洪三寶如果不是認出娘,又何必對兩個乞丐下毒手?這樣的人配做你的父親嗎?”
她又告訴對蒙面人:
“請你饒過我們母子,洪三寶答應給你的,我加十倍,甚至一百倍給你。我兒子是皇帝身邊有名的太監。”
蒙面人哈哈一笑。
“洪三寶給一千兩,你們給得起嗎?你們認命吧。我也是養家餬口的人,這筆買賣不能不做。再說,事已至此,也不容我不做,不做洪三寶就會讓人要我的命。你們死後找洪三寶要血債吧,反正我不做別人也會做,找我算賬是沒有道理的。”
“一千兩算什麼錢?我給你十萬兩。”
蒙面人又是冷笑一聲。
“好大的口難怪敢告縣太爺。膽子大的,從說話口氣就能看出來。你們有那麼多錢,你兒子何須進村乞討呢?少廢話,認命吧!”
李氏發現事情壞在葛兒進村乞討,這人跟蹤都看在眼裡了,一時沒有主意,腦袋瓜亂成一團。
那人舉起刀,她才又喊道:
“我兒子真是太監,不信你驗驗他!”
蒙面人獰笑著說:
“淨身能說什麼?淨身做不成太監的比比皆是。”
說著舉刀向李氏劈去。
他的手忽然在半空中僵住,停了片刻就垂下來,身子跟著往後倒。
李氏和葛兒正疑惑時,從樑上跳下一個人。藉著外面的月光,依稀認得是個道士。
那人到葛兒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