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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侍衛。”
明風趕忙緊走幾步阻止賀之起身,也不說話,只是陪他坐著。外面的聲音很細微,有些聽不清。賀之也不像是在聽的樣子,雙眼無神地望著不遠的地方,像是在想心事。片刻之後,他幽幽開口:“皇上同意估計是為保我們舒家。我這欠葉蓁的實在太多,就怕日後我這個哥哥還會拖累她。”
明風寬慰道:“葉蓁養在皇上名下也得需要有個拿得出手的身份,不止為將軍,也在為葉蓁。在下深知將軍無奈,只是,這天子有令,將軍多體諒。”
賀之唯恐明風誤會,忙道:“明侍衛言重了,只是我如今已是殘缺之身,恐無法成為葉蓁的後盾,心中難免著急。”
“人各有命,和親之事是福是禍還要看葉蓁的造化,自古有多少出身達官顯貴之人隨著家族衰敗再無翻身之日,這後盾也是把雙刃劍。”
“明侍衛所言極是。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將軍但說無妨。”
賀之的神色已恢復正常,似是已打定主意,他道:“諸位不用再費心莫瑾之事,我這邊有一事拜託他去做,可給他一安身之地。”
明風顰眉道:“周家的人可信嗎?”
賀之目視前方,幽幽地道:“正因他是周家人,此事才非他不可。”
“將軍的意思是?”
“周邡親自押送我回京,舒家軍則由甘順暫為統領。此人為西南軍甘將軍的親侄子,而甘將軍在戚家有意收編之時便主動示好,是戚家最早也是唯一全身而退的邊疆大將。莫瑾在莫家並不受寵,周邡的事知之甚少,當今皇上寬厚,就算周邡、周平被定罪也必不會誅周家九族,莫瑾被充軍的可能更大一些。而皇后若對周家趕盡殺絕也必會寒了那些投誠之人的心,故,讓莫瑾去舒家軍最為妥當。況且甘順與周邡私交甚篤,也會對莫瑾多加照拂。”
“將軍的意思,要讓莫瑾做探子。”
“是。葉蓁說得沒錯,我不能放棄舒家軍,縱使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也要為他們負起責任。雖然我已被昭雪,但戚家一日不正式收編必不會甘心放過,我回舒家軍的希望更是渺茫。周邡將我的親信全派至烏山,一來為誅鋤異己,二來應當為徹底掌控舒家軍鋪路,收編之事牽扯方方面面並非一蹴而就,若莫瑾進入後能為我所用,那甘順的動向便能瞭如指掌。就算他不為我所用,在那裡亦是他的歸所,比在京城讓葉蓁落個私放刑犯的好。”
明風茅塞頓開:“好,在下立刻去辦。聽說葉蓁控制了莫瑾的生母和弟弟妹妹,關鍵時刻,可做籌碼。”
“在下正有此意。還有,葉蓁雖以和親名義入住宮中,但籌備和親至少半年,甚至更長,這段時間什麼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們,還有希望。”賀之目光炯炯地看向明風,似乎很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和親此等大事一旦確定,怎可隨意更改。看著賀之期待的視線,明風甚是不忍,只好點頭稱是。
這一夜,明風院中大多數人一夜無眠,只有葉蓁,如無事人一般酣然到天亮,一大早便精神抖擻地迎接宮中來人。
於公公攜馬太醫率領三十六宮女及三十六侍衛浩浩蕩蕩而來,聖旨宣過後,他將一枚刻有“舒”字的玉佩交予賀之手中,俯身低聲道:“老夫人請將軍將此傳家之物親手交給大小姐。以舒家如今的狀況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宣告,故,皇上特許,由馬太醫做見證,請將軍為姑娘賜名。”
賀之接過玉佩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用筆在紅色的絲帛上寫下了一個“韌”字,清了清乾澀的喉嚨,道:“母親只生了我與桓之兩個男丁,大伯家的堂姐和堂妹名字均為單字,那你便叫舒韌吧。”說著,將手中的玉佩遞了出去,待葉蓁接過,他用極低的聲音緩緩吐出一句話:“蒲葦紉如絲。”
葉蓁接玉佩的手稍作停頓,後跪地拜了三拜,道:“舒韌,謝過兄長。”
於公公有意給葉蓁和賀之片刻告別的時間,便道:“舒老夫人身體欠安,言大小姐入宗族之禮由賀之將軍代行,離吉時還有段時間,我等在此多有不便,一炷香後奴派人來伺候公主梳妝。”說完,便將房中的人全支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房間裡只剩下葉蓁和賀之二人。葉蓁仍舊像什麼都未發生過那樣將心思全放到了賀之的傷口上,細細地上著藥。許是前一日放血後止血藥用多了,賀之的腿有些發青。葉蓁見狀,取了熱水,用熱帕子敷了一會,開始為他按蹺。
賀之盯著葉蓁的一舉一動,柔聲問:“葉蓁,你怕嗎?”
葉蓁沒有抬頭:“你給我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