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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火焰,心裡想著,他給她訓的馬匹還不夠溫順,未敢送她。他還沒來得及教她騎馬,她是如何學會的,不知馬兒聽不聽話,有沒有傷過她?
葉蓁很快追上大船,放慢速度與船同速而行,有些遠,看不清賀之的神情,只能從站姿和身形判斷出哪一個是他,可那人似乎又不是他,在她眼中,他從未如此頭髮蓬亂衣衫不整過,只是那挺拔的脊樑,望向她時的感覺,讓她在眾多人中一眼便能分辨出。
“姑娘,他們似乎對將軍用了刑。”趕上來的王平向葉蓁道。
葉蓁握著韁繩的手一緊,面色又多了幾分清冷:“王府的令牌在何處?”
後面的王安突然喊:“莫要給她!”
葉蓁轉頭默默看王安一眼,突然加速度往前衝去。王安看一眼前方不遠處的石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追!攔住她!”
周邡盯著賀之的反應,搶回千里鏡,譏笑著:“怎麼樣,失望了吧?她可是逸王爺的人,你救過她又如何,大難臨頭時,她不是一樣棄你而去?瞧這速度,想必是巴不得要離你越遠越好吧?”
賀之猛地甩開周邡,內心卻並未被他的話影響。此時此刻,他倒寧可她自私一些,離他遠些,越遠越好!
葉蓁下馬,手持佩劍,立在了橋中央的邊上。風吹起她的衣裙,在身後藍天蒼山的映襯下,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正愁找不到理由殺你!”周邡大喊,“弓箭手!有歹人試圖劫囚,格殺勿論!”
賀之啞著嗓子大喊:“不可!”
周邡將賀之一腳踹倒在地:“給我綁起來,我倒要讓他看看,他心尖上的女人是如何死在他眼前的!”
賀之立刻甩開守衛的鉗制與他們纏鬥起來,只是他傷得太重再加已兩日兩夜未盡一粒水米,未過幾招便開始暈眩。守衛們趁機一擁而上,很快將他綁在了一旁。
大船緩緩透過石橋,葉蓁眼睛未眨一下,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趕來的王安唯恐那些箭矢射到她身上,忙將王府的令牌亮出,大喊:“奉王爺之令,誰敢!”說著,也跟著跳了下去。
弓箭手面面相覷,船上的守衛亦不敢上前,手執武器躑躅著。
葉蓁平穩落到船上,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群,在他們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向周邡,以及他身後的賀之。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周邡瞧不出,但賀之卻看了個真切。四目相對,他紅著眼輕輕搖頭,可是,他忘了,當她拿定主意時,任誰都無法改變。
王安在人群中穿梭,如臨大敵,趕過來的王平和侍衛迅速與他站到一起圍攏葉蓁,試圖將船上的人與她隔開。
葉蓁毫不猶豫地舉劍衝向周邡。周邡見過賀之教她練武,自以為就她那點花拳繡腿根本不必放在眼中。只是,他不知道葉蓁從不用拳腳打架,用的是頭腦,縱使武功比不上行伍出身的他,但會利用一切辦法去應對,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周邡雖力大無窮但卻身形笨拙,葉蓁不吃眼前虧,也不與他蠻幹,靈巧地躲過幾招後,雖未能近他的身,卻大體知道了他的招數,當他再次舉刀劈來時,她突然抓起了桅杆的繩子,借力爬到半空,丟掉手中的劍,將一枚暗器射向他,第一枚沒射中,掙脫繩子的賀之突然衝上前攻擊周邡,她立刻連發四枚,其中兩枚打中周邡的腿和手臂併成功炸開。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暗器唬了一跳,正驚慌失措地拍打著身上的火苗,她迅速跳下桅杆,趁其不備將劍抵在他的脖子上,意有所指:“周邡,你可知我是誰?!”
周邡何嘗不知葉蓁的意思,咬著牙啐道:“我只後悔當年沒一起將你殺了!”
葉蓁仍舊木著一張臉:“我可不像你,做件事拖泥帶水!我不但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你的老父,你的妻兒,殺過之後,還要同你做的一般將他們挫骨揚灰連個好看的屍首都不留!”
周邡目眥欲裂:“你敢!”
葉蓁不緊不慢地回道:“你殺我爹孃姐姐時可一點都未手軟,沒殺成我時就應當就知道,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敢與不敢。”
周邡愣住了,原本想讓手下進攻的手勢突然落下,衝他們狂亂地喊道:“退下,退下!”
葉蓁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賀之,看一眼他那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後背和血肉模糊的腳趾,面無表情地衝離得最近的一個士兵道:“將你們太尉綁起來。”
士兵不敢上前,葉蓁似乎巴不得如此,毫不手軟,一劍穿透了周邡的左腳,在他那失掉人聲的慘叫中衝士兵挑了挑眉毛:“綁不綁?”說著,將劍抽出又指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