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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為什麼會用小小的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呢?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個小朋友,還因為三歲左右的我確實是瘦瘦小小的,我常常指著自己那輪廓清晰可見的肋骨同媽媽說:媽媽你看,我的排骨。這句話我常在媽媽給我洗澡的時候跟她說,而這個時候的媽媽就會跟我說:瞎說,人怎麼可能有排骨,你又不是動物,這是肋骨。
我們村和別的農村不一樣,其他村的房子都是有好幾排,而我們村右邊只有一排,一排順過去有十幾戶,村子的左邊靠近大堤的有一排房子,房子後面是一條非常寬敞的泥巴路,走的人多了,就壓實了,大路後邊也有一排房子,左右兩邊是排齊的,兩邊的住戶被中間一條小路分開,這條小路直通後面的公路,也通到前面的大堤,每個村子都有這樣的一條小路。村與村之間都有這樣的小路。
媽媽愛去一個只比她大十來歲,輩分卻很高的人家裡玩,他們家與我家中間隔了一戶。我喊他們夫妻為姥姥(在我們這邊爺爺奶奶的爸媽都稱為姥姥),他們和我爺爺奶奶的父母是一輩。由於媽媽愛往他們家跑,導致我也愛往他們家跑,甚至媽媽追著我餵飯都能追到他們家來。我不太記得他們家是什麼時候養的狗,只記得有一次同媽媽在他家玩,我像往常一樣,想要衝到他家後院去,女姥姥攔住了我,說後面養了一隻狼狗,怕傷到了我。所以每次往後面院子走的時候都是在媽媽的帶領下,那條狼狗每次都會發出惡狠的叫聲,後來又去了幾次,那條狗和我差不多高,要是非要整個高低的話,那還是我略勝一籌。它被拴起在大廳後門院子的樓梯口,它也似乎熟悉了我的存在,沒有了那吠叫聲,那次媽媽也放鬆了警惕。就在媽媽同女姥姥聊天時,傳出了我恐懼的哭聲,她們聞聲趕來,只見那狼狗叼起了我的手臂,扯破了媽媽為我織的毛衣,把我往院子裡甩去,毛衣的袖子斷了,露出來淡藍色佈滿深藍色娃娃頭的秋衣,而我也被甩出一米多遠。此時的媽媽被嚇傻了,看見躺在地上大哭的我趕忙的跑過來抱著我,摸著我的身體,仔細檢查我的胳膊,問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咬,看我除了少了一個袖子外,並沒有其它問題,這才緩了口氣,仍然心有餘悸。再後來,鄰居家的那條大狗就不見了。
爺爺也愛養狗,經常養了這條,然後不見了,接著又家裡又會多出新的狗,基本上沒斷過,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條棕色的土狗以及黑白相間的花狗,應該也是不知名的土狗,因為農村人大多養的都是這樣的狗,好養活,還能看家。這兩條狗也有符合他們特徵的名字,一個叫灰灰,一個叫花花。灰灰比花花大好多,我想大概是灰灰先出生的吧,至於它們各自的爸媽是誰,我也不知道。農村養的狗都不乾淨,它們到處亂竄,也從來不會給它們洗澡。那個時候我很小,對講衛生這個詞沒什麼概念,但是對於學醫的媽媽來說,她倒體現得淋漓盡致,甚至可以說和“潔癖”這個詞掛上勾了。所以每次灰灰爬上樓的時候,都會被媽媽攆下去,時間久了,它便再也不會往上爬了。後來爺爺養的其他狗也再沒上過二樓,我都懷疑是不是爺爺訓練過他們。灰灰的個頭對於我來說,就像成年人騎馬一般,所以,有那麼一兩次,我把灰灰當馬騎,可我每次騎到它的背上,它都把背放低,然後溜出去,不讓我騎,雖然它有些小脾氣,但它不會兇我,不會像鄰居家的狗要向我撲來。當媽媽知道我把灰灰當馬騎後,她同我講了細菌與衛生學,“講衛生”這個詞就是從這個時候慢慢地滲入到我的行為慣性之中。從那以後,我不再靠近家裡養過的任何一條狗,甚至在它們靠近我的時候,我會自覺躲開,狗很靈活,很多時候是躲不開的,而我每次在躲不開的情況下一定會將當時身上穿的衣服洗掉,不然渾身會像長了針眼一般的難受。灰灰在我家的好日子並不長久,它不會想到,它甚至會被養它長大的主人親手殺死。有好幾天,沒有看到灰灰了,家門口還丟著一張帶血的皮,我頭皮發麻,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相信,便跑去問爸爸,爸爸說:你前兩天不剛吃了嗎?這是我才意識到之前吃的火鍋是灰灰,我莫名的難受:“為什麼要把它殺了。”爸爸說前幾天,鄰居姥姥從門口過,它發瘋似的跑過去把姥姥的皮鞋,咬了很深的牙齒印子,得虧是沒傷到人,要給那個姥姥一個交代,而且又怕它以後又發瘋,所以殺了,就吊在門口用棍子敲頭敲死的。我沒有見到灰灰衝出去要傷人,也沒有目睹灰灰被殘忍死去的場景,但這些畫面卻突然跑進我的腦子裡,很清晰,甚至能看見灰灰被掛在前面小屋門口血淋淋的樣子(家門前有片小菜,和後院差不多的大小,面對家門這邊的是用瓦片堆起來用作欄柵,右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