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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陽西沉,屋外的溫度又開始逐漸降低了。
穆元洲用蔓藤和厚葉補了一下廟門上的破洞,又在廟裡重新點起了火堆,用來維持溫度。
素素這邊則開始緊急處理沈應川的傷勢。
穆元洲當然並不信任這個叫寧素素的女人,但是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他無法在短時間內破開南谷的堅冰,也無法保證,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能治療阿川的大夫。
從之前的種種來看,這個女人還算是懂一些醫理。
如今也只能讓她來試試了……
看著素素在那邊手腳麻利地處理著沈應川的傷勢,動作之間頗有條理,穆元洲原本一直狂躁的心,也略微和緩了些,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素素的手腕上。
只見原本素白細瘦的手腕上,卻赫然多出了一處明顯的腫脹的淤痕,那是在不久前被他給生生捏出來的。
在以往,穆元洲捏碎,捏斷過的人和動物的手腳,少說也有百八十條,別說心裡有什麼波動,他甚至連眼睛都沒多眨過一下。
但是此刻,看著這條手腕上的淤痕,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剛剛是我太心急了,傷到了你,對不住。”遲疑了幾秒,穆元洲還是低低地說了這麼一句。
素素有些錯愕,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沒事的。”她說道,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清脆爽利,而是有些柔柔的,“別擔心。”
這說的當然不是她的手腕,而是沈應川的傷,她是在安慰他。
穆元洲的胸口莫名地堵了一下。
陸離這邊的眩暈終於緩解了些,也拖著身子,走到了距離素素比較近的一個草墊子處坐下,聲音嘶啞地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哦,有的。”素素說。
穆元洲道:“有事吩咐我做就好。”
“不用爭,現在人手不足,你們兩個都需要幫忙做事。”素素大手一揮,開始給幾人安排活兒了。
“你幫我削幾根木頭。”素素對陸離說道,“要柳枝去芯三根,不去芯八根,楊木四根,骨木四根,骨木和去芯柳枝等下要用,儘快先削出來。”
說話間,素素把早就從筐裡取出的一堆樹枝子統統塞給了有些怔愣的陸離,又將另外一根木棒單獨交給了穆元洲。
“我也要削這個嗎?”穆元洲也愣了愣,問道。
“不,一會兒你得讓你弟弟咬住這根木頭。”素素道,“接下來的治療,需要在他清醒的時候才能開始做。”
“他的腿,已經徹底被猛獸咬斷。若想保住,必須要對斷肢進行續接!”
斷肢續骨!
陸離的頭猛地抬了起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素素,不過在下一秒素素察覺到,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頭已經重新垂了下去,面上依舊是一副淡無表情的模樣,只是呼吸略急促了些,拿著短刀削木頭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穆元洲也有些驚愕。
“你會斷肢接骨?”他不由得問出了聲。
這接骨之術,哪怕是宮中御醫,也沒有幾人擅長的,面前這小小女子,竟然懂得這等秘法?她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略曉一二。”素素道,“不過我會盡我所能,也請公子一會兒無論看到我做什麼,都要配合我,控制住令弟的行動。”
“無論,他有多痛。”
“我知道了。”穆元洲道,“什麼時候開始?”
素素用竹筒盛裝了一些巨貝里熬煮好的藥草汁液,又抬眼看向陸離。
陸離手速極快,這麼短短對話的功夫裡,就已經削好了兩根骨木和三根去芯柳枝,素素見狀微微點頭,將那些木條抓在手中,回覆了穆元洲之前的問話:
“現在。”
素素的手在沈應川的腿上輕輕一按,沈應川就嚎叫著彈起來了。
而後,穆元洲眼疾手快地在他嚎叫之時,往他嘴裡塞了一條軟木,兩手在後方一把,將他的身體牢牢按在了草墊子上。
沈應川又是疼又是愣,臉上猙獰中帶著不解地道:“唔?唔唔?”
素素說道:“沒事的,你的腿斷了,我們正要幫你接上。”
沈應川驚呆了:“唔,唔唔唔唔!”
素素說道:“對,我會用金針把你的經脈縫上再接。”
沈應川道:“唔唔唔唔?唔?”
素素道:“有呀,我這就拿出來給你看。”
穆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