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秦九郎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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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肅二州之間的腹地,十四遭遇了三方軍隊的圍堵——凸勒、赤面還有隴右道的兵馬。
北風捲地,十月飛雪,一場大戰過後,得勝的一方正在清理戰場。
屍體裡面有都畿道的軍隊、隴右道的軍隊還有凸勒人和赤麵人。
紅腫而皴裂的手將屍體抬到被火流星炸出來的坑窪旁邊,用力甩出,堆滿之後封上土壤,這便是現成的墳塋。
戰爭對於底層士兵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三場大戰,捲進數萬條性命。
當在凸勒軍中看到火銃和炸藥的時候,十四終於明白了那個“背後之人”的身份。
……
寒夜。
前線物資緊缺,軍帳裡只點了一盞油燈。十四正坐在案後低頭書寫,燈花爆炸發出細微的聲響。
信成,墨跡落筆即幹。寫完之後直接將紙張從案上拿起,大致檢查一遍,裝進了信封。然後從空間裡摸出一枚碧玉扳指,和信封發放到一起。
“來人。”
“大帥。”守夜計程車兵走進帳中,自這次領兵伊始,軍中便改了對十四的稱呼。不再稱王妃,也不稱皇后,而是叫大帥。
“這封奏章送去神都,這封信送去河東道。”十四將之前寫好的奏章和信件遞給士兵,“八百里加急,快。”
“是!”
士兵雙手接過然後迅速跑出營帳。
那封和扳指放在一起的信還在案上,十四盯著它們,慢慢出了神。
銀硃帶著她的小組潛入敵後已經半月有餘。尚未傳回音訊。
今天白天剛剛結束第三場戰鬥,各有傷亡,大曆對軍稍稍佔據上風——向西行進了二十里。
整整十天,這是他們前進的全部距離。代價是折損了近萬人。
……
隴右道節度使秦牧野,是上一任隴右道節度使的兒子,二十八歲接掌隴右道,已經穩居此位三十年。
大曆朝建朝之初,為了穩固天下局勢,高祖皇帝將跟隨他一起征戰天下的大將分封至四方邊境,替他守護大曆河山。
然而高祖皇帝去世之後,藩鎮節度使軍權過盛的弊端便逐漸暴露出來。如隴右道秦家這樣,節度使本是朝廷任命的官職,卻在他們一姓手裡傳了五代。和世襲王爵的差別,只有他們沒有明確稱王而已。
隴右道距離中原大地路途遙遠,且和外邦接壤,各方勢力紛繁複雜。秦家經過數代經營,在隴右道樹大根深。先帝和女帝兩朝都曾試圖收回,無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最終全部以失敗告終。
五十八的秦牧野因為常年習武,身體強健,不見老態。他的府邸像一個小型宮廷,裡面養了姬妾百餘人。
除了夭折的子嗣,他有十個兒子,十二個女兒。其中年紀最大的長子已經四十歲,年紀最小的兒子上個月剛出生。
十月十五,秦牧野給最小的兒子辦滿月酒。銀硃和肖二十三綁了秦家外出採買的僕人,然後扮成他們的模樣進入了秦府。
……
然而秦牧野能穩居隴右道節度使三十年,又豈是等閒之輩?
刺殺失敗,二人分頭逃跑。
銀硃捂著受傷的手臂跑到一個月洞門前,忽然從旁邊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撈向一旁。
花叢底下居然藏著一個狗洞!
狗洞之後不遠,又是一個狗洞!
銀硃被人拉著貼在牆根向前爬行,一連鑽了三個狗洞,最後來到一個不算富麗的小院子子裡。眼前的院子當然比一般的民居精緻不少,不算富麗,也只是和這座大宅院的其他院落比罷了。
“他們剛剛從我院子裡搜完離開,暫時不會回來。”身側的男子一邊拍打著身上沾的枯草屑,一邊說道,“等晚一些,你扮成我的小廝,我送你出去。”
銀硃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此人。他並沒有看過來,而是專心拍打衣裳。將袍子上的草屑跟泥土拍掉之後,才直起身,讓銀硃看清了他的臉。
“……秦九郎?”銀硃不確定的喊出他的名字。
年輕男子一笑:“難為銀硃姐姐還能認出我。”
他的笑容和銀硃記憶裡那個十歲孩童的面貌逐漸重合,才讓她更加確信,她沒有認錯人。
秦九郎……秦九郎!
“你是秦牧野的兒子?”
“是。”秦九郎點頭,“他的第九個兒子。”
“你……”
“我先替你處理傷口吧。”他打斷銀硃的話,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