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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面而來的惡臭味差點讓黎夏暈了過去,這時黎冬將她拉了出去,關上了那扇木門,“如果你不是我女兒,大機率是沒有多好的待遇,可你是黎家的人,骨子裡流淌著我的血脈,所以我並不會為難你,可你得想清楚。”
黎夏的頭暈乎乎的,她半蹲在地上,突然在泥土中看見一張身份證,身份證埋在土裡,隱隱約約能看清楚兩個字,徐延。
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提著汽油往木房子裡澆,隨之丟下火柴,熊熊大火迅速燃燒起來,她偏過頭往那個方向看,只覺得恐懼,然而嘴巴卻下意識地問:“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記不清。”黎冬回答得坦然。
黎夏深深地知道,他已經無法回頭,也意識到,楊舒懷真的沒有騙她。
她真的只是他的作品,一個人生作品,想逃離他,完全不可能,今天這一幕就是為了告訴她,要是斷了關係,她就會像木房子裡的屍塊一樣,灰飛煙滅。
黎冬再次問:“看你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想清楚,要不在這裡再待幾天?”
“爸。”黎夏瞪大了眼睛,一雙手抓住他的褲腳,驚恐祈求:“我聽話,我不回國,我會一直留在曼谷。”
“這就對了。”他摸了摸黎夏的頭,十分寵溺地說:“待在這裡多好,要什麼有什麼,要錢就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有,你啊,在這個年紀就應該知道,什麼叫命。”
木房子的火焰終於停了下來,山村裡也陷入寧靜地夜裡,黎夏所住的房間離那個地方不遠,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時,依舊能看清星星點點的火光。
黎冬與同夥在另一個房子裡商量事,所以離她住的地方很遠,晚上有婦人專門為她送飯菜,經過了解才知道,他們這裡下山一般都有固定的車輛。
如果徒步的話,大概會需要六個小時。
凌晨三點,外面仍舊漆黑一片,但是站崗處依舊有幾個民兵,此刻的她已經準備好行李,偷偷地溜出房間,來到一樓的院子裡。
院子裡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正當她要準備往車旁走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穿梭而過,她嚇得一愣,提著行李就要往回跑。
轉身的瞬間,一把短槍頂住她的額頭。
兩人目光對視,充滿了詫異。
黎夏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幹什麼?”楊舒懷收回短槍,看見她提著行李箱,很是奇怪,“看樣子,你準備逃跑?”
“你怎麼會在這裡?”黎夏又重複了這句。
微弱的光影照亮在他臉上,沉重又陰鬱的臉龐微微顯露,他看起來似乎很疲憊,慵懶地說:“我找人,你應該知道的。”
那條簡訊裡提醒著她,他應該是要找一個叫阿延的人,可是這裡是山村,他想找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容易,黎夏反問:“你要找誰?那個叫阿延的人。”
瞬間的記憶湧現,那張身份證上的名字叫徐延什麼來著。
楊舒懷說:“這與你無關。”
“他可能死了呢。”黎夏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猜測地說:“我想說,那個叫阿延的人要是死了呢?”
“不……”他猶豫,神色緊張,迷茫無措,“應該不會的。”
黎夏丟下行李箱,抓住他的手腕就往木房子的方向走,前面一片廢墟,她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張掉落的身份證。
蹲下身體,撿了起來,用手抹去上面的泥土,手電一照,徐延石三個字清清楚楚地顯露出來。
“他人在哪裡?”楊舒懷一把拽過身份證,盯著那三個字與照片看,“是他,就是他。”
黎夏用手電指了指燒燬的房子說:“死在這裡,屍骨都沒有。”
他們說徐延石無法聯絡的時候,他已經做了以為他死的意外,可是看著那黑漆漆的木房子,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你見過他了?”
“沒見過。”黎夏抿唇,猶豫不決,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跟他形容當時的場景,或者說該怎麼告訴他,那堆肉塊可能就是徐延石。
慌張不安,以及愧疚佔據整顆心臟,她低著頭,努力地做好心理建設。在這短短的十幾秒裡,楊舒懷心裡也有了一個答案,他在沉默中嘆了一口氣:“他怎麼死的?”
黎夏被他這聲嘆息驚到,驀然抬頭看向他的臉龐,可是她依舊沒回答,楊舒懷心裡只當預設燒死的。
可是黎夏心裡也想,該怎麼說讓他心裡不至於那麼難過,看見那黑漆漆的木炭渣子,她才想起一個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