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街景弩利】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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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卻是國子監里君子射御一類不會教的。他衣襬一撩擺個架勢,嗷嗷叫著又衝上去,拖著揚眉小哥當陪練。
幫主也不驗收成果,搖著樹枝晃晃悠悠去廚下翻甜湯喝。
其實打架的空門往往在各處要害,但既然是要害,容易傷人,便不必練得那麼陰損了。
陸美愛威風凜凜的江湖做派,威風凜凜有什麼意思,美得太笨重,過得太累贅。
幫主這打架特優生的心得乃是:打架這種事情,入門時、精通後,都先比比小腦袋。能智取何必費力啊。
只有入門後精通前,才求力,求長,求速。
幫主偶爾參與圍觀陸美比招,偶爾還接到他們母親的信。
陸真的信比從前來得更勤些,從前女帝有三封寄來,她只一封。如今兩個公子託寄到江湖,連信件也不好意思少了。
信使跟著二位公子的行程,沿路專送過來,幫主拆看寄給她的那封,發現這位陸家女郎做官後很是轟轟烈烈。
陸真目前領的差事,權屬所轄還在京中,於是盯著京中擺佈。
頭一樁事,是種回樹。
此事需要特地辦,本也是個笑話。
但凡民眾,不論在城邑在鄉野,都愛自己種點東西,裝點房所前後。譬如南方各地,家家有水,戶戶有花,這是百姓家自發拾掇,並不為什麼了不得的工程。北方也有,院門上養點紫藤,映著瓦片,或者屋旁種兩株果樹,一季的零嘴就在了。這些植株,不像莊稼那樣有許多蟲蟻塵土,又不難養活,於是人人能種,也不拘桃李竹杏,也不必費心裁枝,只叫植株天生長出舒展畫意來。即使是偏僻少錢的鄉野之家,主人稍有些美之直覺的,佈置起庭院比畫家不差。那色彩之繽紛、高低之錯落、格局之留白,樣樣得當,主人不知其何以美,偏生就賞心悅目。
但如今京城幾個平民住的裡坊,樹似乎被砍得乾淨,連帶附近城池,也有樣學樣——道旁與屋舍左近,全是光溜溜曬日頭的地面。日日吃些蒸騰灰氣。
陸真信中說她出門還得看日頭,忍無可忍,叫人將樹種回去。
當時砍樹的風氣也不知道是為個什麼,人愛往清秀風光踏青去,還為此車馬勞頓、費盡盤纏——既然推崇如此景緻,又何必毀近而求遠,看他鄉美景不過一兩日,自己居住地方卻是歲歲又年年。
既知哪種景緻為高為上,住的地方自然也要合此格調,以綠蔭合宜為美,以清風流水為貴,又不是兵屯邊防刻板規整,要空出直道方便兵械運送與兵甲操練。
但如今這樹一砍、一種,銀子便跑了兩趟。
幫主翻看下頁,發現陸真也防著這點,於是甚為促狹,叫當年主持砍樹的幾位家裡出人,從山嶺背苗下山,移栽看護。她大概更想叫那些老頭自己背去,如今肯同意他們讓家丁子孫同去,以工代償,算是看在這幾家自己有山林農莊,肯白出樹種的份上。
這種小事,女帝自然支援陸真,那些官員叫屈喊窮也沒有什麼用。
如今陸新官正上奏擬發政令,凡居所民坊,須有三成地的綠蔭。來信閒話,也問幫主地面情狀。東南城池大多甚美,水氣豐沛,不知景緻幾成,她好在京中稍減施行。
陸真信中還略提了幾句縮減樂坊,改制教習,又提到去樂坊的路原就修得平整,宜更替商事,恰好用此通達之道,又說見不得其他行路不如這條,正籌措鋪路。
當真新官上任,十分繁忙。
幫主笑了笑,見她打算託人在那兒盤一家鋪面售賣樂器,叫“樂坊”之名名副其實,不由一樂,將送雲卿的小琴依記憶畫下,註明尺寸,建議她一併製作售賣。旁註逗她:莫欺琴小。至於京城尋歡作樂之所縮不縮得,卻不必她操心。
幾人沿路隨行隨住,路過許多城池。有時逛得巧了,還能圍觀到開堂判案,蘇雲卿跟著幫主等人,留心細看,發現她轄下城池果然兩套班底,朝廷的衙門也有,只門庭冷落,邊上就是巡理司,還借的衙門的地方,在外另開小門,內裡牢獄卻是拼著用,衙門裡朝廷的正經差吏還在巡理司熱心幫手。
這巡理司又自有一套規章人手。蘇雲卿等人與城裡眾人混在一處,數十上百人圍看,司門外搭著遮陽篷擺著條案桌凳,當中的桌子也不像歷來的大堂,擺得高出別人一階,就放在地上,大小還不如一旁趁機擺攤兒賣餛飩的餐桌兒。——於是一眾人跟看戲似的,看一方告訴、一方辯駁,當場計較個是非對錯出來,那主事的巡理司公幹如果應聲慢些,圍觀眾人先切切綽綽小聲義憤填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