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宮中金宴】 水解暑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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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荔枝,月明清影的珠帳紫串,又陳著蓴菜菰米的碧冷盤,糯粒蜂糖藕的醬色碟,晨間才捕的紅蝦橙蟹,醉醴清切的鵝胸雞脯,一應盤盞箸匙皆鑲金嵌玉,又有侍棋捧著棋枰,奉茶捧著茶甌,供宴間遊戲。
女帝時時斜身向眾人勸飲,與蘇陸閒談,席間氣氛亦漸漸鬆快。
晚雲收,眾人憑坐倚欄。有公子飲了幾杯,起身來敬,先敬主君,再敬蘇陸。
蘇雲卿本要起身,陸美聽出這公子正是那看不上恩蔭閒職聲音的主人,先站了起來,攔一攔袖,笑問道:“你怎好先敬我們,莫不是替瑞小侯爺來灌酒的?”
那瑞小侯爺正坐在蘇陸下首第一位,聞言笑道:“不關我事,莫要害我!你若不服,我們先灌了他。”他穿過席間來搭上陸美肩膀,齊齊舉杯向那公子。
眾人鬨笑,有人喚道:“靳郎,莫要與陸公子比酒量,這幾杯果酒哪裡灌得住他!”
這位靳郎正是領了差事的中丞幼子,他兄長是第一屆伴讀,如今發去地方辦事,他接替入宮,成了二屆質子,平素倒不覺得受限,自然漸漸以陛下手下自居,更兼領了差事,才將家裡養成的習性露出幾分來。
他敬不成蘇雲卿,也擱下杯子笑道:“很是,酒量上比贏了反要討姑娘的嫌,得個‘酒徒’的雅號,不若我們換個‘賭徒’的玩法。”他解下腰間荷包,連著一串琳琳琅琅的香囊放在案上,問道,“今日的身家都在此處了,你們賭不賭?賭個什麼?”
同瑞小侯爺走得近的幾個上前圍去,同靳小公子走得近的也上前圍去,這說覆射,那說投壺,眾人起鬨間,斜地裡伸出一隻手,將那錢袋拎起。
一眾目光隨之抬起,才發現是王女官的手,卻見她斂起袖子將錢袋掂了掂,笑向女帝道:“很貴,有二十兩呢。”
眾人一愣,齊齊大笑。
王女官將錢袋向女帝遞去,女帝睇一眼,讚道:“這袋子更比銀子值錢,是好工藝。”又問,“卻不知袋上的姓氏標記都是誰繡上的?”
瑞小侯爺笑搶道:“不是靳小郎的母親,便是他的姐姐。”
靳小公子在家受寵,這倒猜得不錯。
那靳小郎紅著臉點頭,倒不見之前張揚機鋒。
女帝聞言,溫聲道:“怎好勞動長輩親人。”
靳小郎一愣,他邊上好友笑道:“這卻難了,小郎尚未定親,沒有閨秀贈他香羅帕,只怕是更沒有香囊荷包領的。”
王女官在一旁掩唇而笑,又伸出指來搖晃打趣道:“你也未免肉麻了些,要知當今之世,公子郎君們的名節又何其要緊,將私房體貼之物示於眾人,不妥,不妥!”
另有一人問道:“難道還是請丫頭繡娘?”
女帝興起,飲茶抬槓道:“丫頭繡娘也是女子,不論這人議親與否,外邊旁的女子做的繡品也好妥貼收藏的麼?”
“自己呢?”第四人答道,“自己動手繡字,應是妥當?”
“嗯,”女帝點點頭,向他讚許一眼,又道,“但我聽聞朝間有言,道是,男子如何可以做針黹之事。”
第四人尚未回言,第五人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請小廝做!”
“小廝便不是男子了?”女帝一樂,“壓榨旁人如何可稱君子。”
第六人不答,索性夥同另幾人一起圍上陸美,瑞小侯爺也混在其間,嚷嚷道:“我等不會,且先來看看陸小公子的錢袋什麼模樣!”
擠擠挨挨間倒真被他們搶下陸美的錢袋來,陸美不依,起身去搶又把蘇雲卿撞翻,好一番混亂。那瑞小侯爺手快奪下,小臂一舉,倒把那碧色袋子舉出眾人頭頂。
他轉了一轉手,仰頭看著,奇道:“咦?!竟是個光面空版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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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哈哈大笑,紛紛散去,一壁搖手道:“比不得比不得,答案竟是如此。”
這不繡字,當真是無懈可擊了!
眾宮人也忍俊不禁,女帝不等叫王女官,自己起身將那袋子取過,亦讚歎道:“哈哈,不愧是小美。”
又有人問蘇雲卿,是否陸府荷包都是如此,他們又如何分辨。
蘇雲卿笑說顏色不同,大概還能靠用料區別。
女帝將荷包遞迴給陸美,問蘇雲卿道:“你們家當真躲懶,若是非要繡字,可怎麼辦?”
蘇雲卿笑道:“想來若說是外面工匠也是不可。”
女帝道:“自然。”
蘇雲卿行禮道:“那便只能接著前面公子的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