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明珠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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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你可以借我一隻鉛筆嗎……”我看見你有很多支。
男生翻了個白眼,語氣吊兒郎當:“不可以,我不想借給你。”
“為什麼啊……”
“笨蛋怎麼總喜歡問為什麼,因為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為什麼要把筆借給你。”男生在安靜自習的課上突然站起來粗聲粗氣吼道,令時書很難堪。
“可是上次我借給你了……”不要哭呀時書,錯的不是你,下次要記得多帶鉛筆,不要哭不要哭……
“不要哭呀。”一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修長手指夾著鉛筆,“我有鉛筆借給你。”
她還給了時書一包小小的紙巾。
後面她走上講臺,沒有老師的教室站了一個大人,教室又安靜了。
“我是新來的老師,叫陸青,你們可以叫我青青老師。”
青青老師很愛笑,眉眼彎彎,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彷彿能驅散孩子們心中所有的陰霾。
“天使誒……”有同學說。
天使誒。
那節自習課後,青青老師把那個男生和時書都叫去了走廊。
說是走廊,不如說是長一點的小臺梯,站著上面只比身後院子裡的雞鴨鵝高了一階。
時書明明也很認真地旁聽她訓斥男孩的話,可是淚水好多,堵住了她的耳朵,她聽不見男孩的抽噎和她的訓言。
時書聽見了小朋友明明很開心的說話,可是看見她時,大家都不笑了又冷場走開。
時書聽見村裡的人說她是連病秧子後腿都要拖的孩子。
她好難過呀,誰來告訴她別哭了呀,眼睛酸澀極了,她不想哭了。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其他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她的鼻涕聲。
哭得腫脹的眼睛差點睜不開,也能知道面前的老師蹲下,雙手捧起小孩的臉。
她的眼神滿是關切,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目光中交織著著急與擔憂,像是在說“快別哭啦,有我在呢”。
但是嘗試很多次開口,終於說出卻是詢問:“你會彈鋼琴嗎。”
是很奇怪的話頭,但時書還是回答了。
“那你想跟我學嗎?”
“想。”
走完了人的課後學堂,只有時書和青青老師兩個人。
當時奇怪的話頭,時書一直沒去詢問為什麼。可是一定有不解的種子在無知時已經蔓延。
比如現在。
“在彈一曲吧,時書。”
時書用手心撐著凳子,手指頭已經紅腫:“可是我練不下去了,我想回家。”
“在彈一曲吧……”青青老師蹲下來,低頭著急地翻著樂譜書。
似乎因哪一頁的譜子停頓了,又翻了過去。
時書默默注意著她的異常:“嗯呢。”
回家的時候,時書總會莫名回想起出門時青青老師的神色,她很不安,在擔憂著誰……
擔憂著誰呢……
時書試圖把一切理解為是自己的太過敏感,可是天氣好壓抑,草樹也蒙了灰,似乎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死死勒緊她的咽喉。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原來青青老師的院子和自己家離得這麼遠啊。
可是,歡樂的回家路,怎麼這麼悲哀呢。
快到了……
“書丫頭,你爹走了……”
走了?走哪了,他又進城買藥了嗎?
走哪了。
“爸爸走哪了……”
淚水如卸了堤的洪,奔湧而下。
時書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臉,身體隨著抽泣劇烈顫抖。
離家還有兩個拐彎,她卻怎麼也邁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