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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狼籍不堪的白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衛襄感嘆道,“此後定然少不了惡戰。”
外頭小兵道:“少主,府君來了。”
源素臣面上的冷然即刻融化了不少:“讓他進來。”
衛襄的目光即刻看向帳外,只見這青年一身藍黑直領大襟長袍,長髮束冠,衣衫花紋也不似達官貴人那般繁雜多樣,唯有胸襟處以金線繡出了簡易的忍冬藤葉。
他步履輕緩,帶得腦後飄帶隨之舞動,一併送來陣寒梅幽香。
衛襄看了第一眼便不由得地要看第二眼。他自認是半個粗人,不懂那些風花雪月,面對源尚安所能想到的詞也唯有“青年才俊”四字。
源尚安向衛老將軍微微致意,至於源素臣則不講究那些虛禮,等他直截了當問:“找我做什麼?”
他雖語氣和緩,但面上還是嚴肅不減。既如此源尚安便要替他樂一樂,語調輕鬆道:“想欠你個大人情。”
源素臣卡了少頃,引得一旁尋微都忍不住想偷笑出聲。
源素臣有些嗔怪的意思:“……你呀。”
源尚安坐到了一邊:“我要去一趟永豐縣,既是調查舊案,也是尋找土匪線索,需要一些人手。”
源素臣道:“病還沒好透就想著亂跑,不是跟你說這幾日都好好休息嗎?”
源尚安道:“夏州響馬猖獗已久,越快剷除越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擱。”
衛襄又忍不住看著源尚安。
這是他頭一回見到此人,先前只是在軍中聽過些讚賞他運籌帷幄、神機妙算的傳言。衛襄不是居功自傲愛擺架子之人,但也不免私下覺得這些讚譽是否有些過分。
畢竟這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管放在官場還是戰場,都顯得太稚嫩了。
衛襄猶豫著是否該收回眼神,然而恰是這一猶豫被源尚安抓到了破綻:“衛老將軍若有疑問不妨直言?”
衛襄一怔,那雙眼睛流轉著的神采分明在說,他當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剷除土匪自然是一件要務,但是,”衛襄瞄了眼源素臣,見他並未開口才繼續道,“但是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貿然帶人前往是否有打草驚蛇之嫌?”
“況且我從戚將軍處聽聞,永豐縣對於剿匪不算積極,我們如此行動萬一招致他們反感,再被參上一本越界干涉州郡事務怎麼辦?”
說罷,衛襄抱拳道:“末將愚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源尚安道:“不知將軍說的從長是多久?一天、十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這番語氣與他平日裡的溫潤如玉大不相同,堪稱是不客氣了。
衛襄也是心頭一驚,若不是這人依然辭色柔和,他都要以為下一句話是派人將自己立刻拿下了。
“我們可以等,所有人都可以等,唯獨夏州等不起也不能等,”源尚安道,“今日是永豐縣數百人罹難,明日又會有東豐縣西豐縣被土匪洗劫。夏州已然是病入膏肓,若不能做到快刀斬亂麻,那隻會跟這灘膿血一併腐朽。”
衛襄喉結一動,還想辯駁幾句:“我不是說不動手,但是、但是他們不是不願意配合剿匪嗎……”
“不願意我們可以勸他們剿匪,勸不動那就以利誘之,這兩者都不行,那就——”
源尚安神色決然,開口時盡是不容置疑的氣勢:“那就逼他們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