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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關大人說話當心,天災人禍,何來福氣?”
關憲寒意從耳中湧上了頭頂,漫延而下,涼了一身。
楚逍望著屋後窗子,濃雲蔽日,目中寒光收起,轉臉又是一副散漫模樣,歪歪斜斜,搖頭晃腦,將案上長刀拿起,大搖大擺走了出去,“關大人說話似與我差不多德行。”
沈均從一旁拐入房中,拜道:“大人,小生特來辭行,若還有難處,可差人入京,大人一城郡守,若離了府邸,這鸞城便真是空城了。”
關憲恍然,張了張嘴,脊背發涼,自己親自上京,乃是那日受一平頭百姓攛掇而定,沈均一席話叫他著實後怕。
林汐之還未起,鳳兒守在門外,看著府衙差役掃弄院子,楚逍來時,她忙退在一邊,“主上,王妃還……。”
楚逍將手裡的刀遞給她,問道:“可有不適?”
鳳兒雙手接下,“屬下悄悄看過了,只是睡著。”
楚逍輕嘆,推開了門,寒氣捲入,林汐之拉高了蓋毯遮住半張臉,蜷縮起來。
“悍婦,該起了,車上睡。”他坐到床邊,輕輕搖了搖她。
林汐之“嗯”了一聲,聽見了,以為做夢。
楚逍把手伸進毯子裡,摸到她還穿著夜裡的衣裙,將她一把抱起,“醒醒。”
林汐之枕在楚逍肩上,漸漸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微微睜了眼,坐直後腦子依舊糊作一團,“殿下……”
楚逍愣了一瞬,微微笑著,“你再想想清楚?我不是楚勳。”
林汐之沒有清醒,一時沒想起來,道:“楚勳是誰?”
楚逍眉一挑,滿意道:“嗯……看來我想多了。”
林汐之蒙著,坐了一會兒,“那麼早起來幹什麼?”
“今日天色不好,早些啟程,有些事耽擱半日便不同了。”
“嗯……好……”
鳳兒攙著歪頭瞌睡的林汐之登上馬車,楚逍隨後跟著,鬼羯鼻是鼻,眼是眼,毫無表情,拱手與關憲拜別。
官兵披甲穿絨,在前開路,穿了新衣的百姓夾道相送,“黑子”灰裘裹身,貉毛披肩在晨霧霜風裡輕輕揚動,袍擺金翎隱現無序。
“白子”缺損,落腳瘸拐,數枚“黑子”將他們圍下,“你們在這裡養好了再走,否則路上死了又賴到我們頭上。”
一白子鼓了口氣,大喝道:“我們其他人呢?!難道不是你們頭上的事?!”
車子剛動,楚逍亦聽見吵鬧,示意鬼羯停下,沈均靜靜看著,只見他開了門便下車去,順手拔了鬼羯腰側的刀。
他走到車後,刀刃毫無預兆地放在了大聲叫嚷的“白子”頸側,氣命脈搏之處血脈隱隱跳動,他往上挪了挪,“之兒走失,大梁人的火藥我在平宣山各處搜尋了一整日,皆沒找到,你們轉手便點了?不知算不算咎由自取?”
關憲遠遠望見,小跑著前來,“殿下這是……?”
楚逍放下刀,視線移至關憲處,如寒夜撲下,獨獨籠在關憲周圍,“這些人留給你照看,一個都不許跑了,等天好了,原封不動給我押回歸棠院。”
眼前九殿下似又變了個人,似連模樣都不一樣,關憲遲疑著領命,著人押回不知從何而來的白袍侍衛,轉眼只見楚逍背影端正威嚴,隨手將刀翻轉,穿入鬼羯刀鞘中。
關憲屏氣凝神,視線掃過街道兩旁感恩戴德的百姓,鼻息吐出後,發覺楚逍已回到車上。
鬼羯自始至終背靠車門坐著,沒有往旁看過一眼,手裡緊緊攥著韁繩,未等關憲做個上前詢問的決定,便再次驅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