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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興聞言心裡一鬆,若陳菲被救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還來不及高興,王遷接下來的話便如當頭一棒。
“但是,恐怕只能枉費六少爺一片痴心!朝廷要上貢絕色者百名,一州能有多少絕色女子?窮其天啟,能上貢的能不能湊夠數?想必魏老弟心知肚明。其中厲害就不用老哥多說了吧!”
魏興頓覺口乾舌燥,有話卻難以說出口,凝眉沉思,終是抱拳開口:“陳姑娘與周公子兩心相悅,如若選入其中,恐有不妥!”
“什麼妥不妥!我們只管將人送到,先把人數湊足!至於咱們的這些講究,那些蠻子不懂!”
“大人,……”
王遷見魏興還要開口心中不快,厲聲喝止:“夠了!該說的本官都告訴了你!別不知好歹!”
魏興再次恭順遞上銀票,“大人,卑職人微言輕,哪敢受周公子所託?周公子小小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王遷收了銀票,不耐煩的擺手趕人,暗道一聲晦氣。
魏興路過四十八美,腳步頓了頓。眼下,不管願不願意自己已經徹底與陳菲綁在一起,沉思之後他還是決定找陳菲合計。
魏興帶著陳不易七拐八彎,離了隊伍很遠,將聽到的與自己猜想的都說了一遍。
陳不易聽了蹙眉凝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魏興深深看了陳不易一眼,決定跟著她賭一把!他始終覺得這姑娘不簡單,不知為何,就是有種魔力可以讓人分外安心。
陳不易默默回到隊伍,靜靜待在角落裡。再次一字不落地回憶了一遍魏興所說,猜測起其中緣由。
周家,陳不易雖不清楚京城仕家大族,權臣官宦,但周景泰出手闊綽手段凌厲,便知周家定是權臣貴族。
按說周景泰要從女貢中帶走一人是輕輕鬆鬆的一件事兒,再不濟找人頂替總該不難。可如今周景泰想救卻救不了,那就只能是有人插手其中。
至於原因不出其二,要麼是怕周景泰沉迷美色斷了前程,要麼是懷恨打斷了他的手腳,要報復。基於這兩點,自己的日子恐怕都不會好過。
翌日天未見亮,陳不易出去時正好遇到小玉。
小玉緩緩地迎面走來,她那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顯得黯淡無光,神情充滿了深深的倦怠與疲憊。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她們說的,我都不信。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不會感激你,對我而言,活著是折磨死了才是解脫。你好好活著,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
聽到這番話,陳不易不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的嗓音低沉得彷彿壓抑著千言萬語:“可是,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小玉只是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那笑容中竟透露出幾分令人心碎的絕望:“我們的命運從踏上這條路的第一步便已註定,等待著我們的,便是最終無法更改的結局。無論如何努力去嘗試改變,都是徒勞無功罷了。所以,不要再做這些毫無意義的掙扎了,也許唯一能夠有所改變的,僅僅只有你自己。”
陳不易凝視著小玉那張美麗卻又寫滿哀傷的臉龐,心中一陣酸楚。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小玉姐。我,……生命對於每一個人都一樣珍貴,只不過被人為的劃分出高低貴賤。若連自己都輕視,誰還會在乎我們的死活?”
陳不易說完,心情沉重的離開。
小玉聽了卻遲遲未動,淚水慢慢溢位眼眶。生命都一樣珍貴嗎?
小玉回憶種種往事,哭聲由低變高,最後放聲慟哭,驚動了不少人。
小玉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卻出生在書香之家。
父親是村裡的老夫子,學生不多,束脩也堪堪夠養活一家四囗。父親刻板庸碌,死死秉承著禮義教養,因此一直都事事為小玉的兄長考量。自然對她這個女兒也算不得有多好。
以前小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村裡那些同齡的女孩子過得比自己要悲慘許多。不僅要不辭辛勞的幹活,動輒還會被父母兄弟打罵。
因此,就算不被父親所喜,小玉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自己可以在學堂裡聽父親教授學生,這樣就可以跟著學。從小耳濡目染,仁義禮智信深深紮根在小玉心間。
當要充作女貢的噩耗傳來,父親並未像其他人家那樣四處走動哪怕換成人畜。母親也只是抹著淚勸小玉,說女貢也好至少不會食不果腹,至少不會疲累如牛。
可是,小玉並不認同,生死事小,名節為大。所謂女貢,不過是叫的好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