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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
馬欽雖已穩坐青州牧的位置,但因本地並不產鹽,以及冶煉技術落後於中原嗎,而不得不仰仗與中樞的貿易。不論是與皇帝本人結盟還是與王昉之代表的世家結盟,都是為了以馬交易鹽鐵,充沛騎兵武裝。
互惠互利之事被這樣攪合,在場之人除了提前知道的魏冉與王昉之,都顯得心灰意冷。
馬欽因為一半羌人血脈的緣故,一雙眼眸在日光下顯出淡淡琥珀色來,“既然關係到馬政,少不得有異族在其中渾水摸魚,畢竟臣在東都可沒有什麼仇家。陛下不如排查排查,流落東都的羌胡傖子有幾何。”
雖然他正是因為自己的血統才能在青州坐上第一把交椅,但提及這幾個字時候還是攜了些淡淡的厭惡。
“廷獄閒置許久了,既然如此,便由廷尉並執金吾將畢圭苑中所有羌人拿下吧。”劉晏辭的帝王威儀終於有了可以施加的地方,他對諸臣論功行賞,又好好安撫了馬欽一番,才起駕回宮。
接連幾日,胡商人人自危,恨不得將往日有所聯絡的羌人全部供出來。
廷獄中動用了大刑逼問,終於有一個鬆口,說出了張嘉的名字。
此事涉及為皇室車駕、儀仗及禁軍養馬的未央廄令,好歹是保住一條性命少府丞自請參與審訊,勢必要在其口中問出一二。
東都一時血光衝,隱有當年黨禍勢頭。
魏冉親臨廷獄探望張嘉,被綁在刑架上的人已看不出一塊完好皮肉,只是一具懸於鐵鉤殘軀。涔涔鮮血混著冷水滲入地下,四下的慘叫聲甚至蓋過了兩人的對話聲。
“他若是明主豈能作壁上觀?”
張嘉勉強抬頭望向來人,右眼已成血窟,一滴冷汗滾入血泊,倒映著萬千殺機,“魏侯?當年先帝賜我丹書鐵卷,爾等對我用刑……是為大不敬。”
刑吏當即揮起帶倒刺長鞭:“將死之人竟敢妄言先帝!若非陛下有言,你豈能苟活至今?”
張嘉笑了笑,咳出一口烏黑血沫:“我若一心求死,哪能任由小吏折辱,不過是為了親眼見到諸君無獲而歸。”
“你受陶邑王驅策,想迫使陛下滅口少府丞,中斷這條線索。”魏冉展開那本《天文志》中間的字跡,“庶人郭氏今何在也?”
郭氏當年被廢,雖養在掖庭,但受先帝與太后的幽囚與折辱,所以書寫飛白才會生澀僵硬。
誰能想到,當年楊欒的飛白還是她教的。
不知是聽到了陶邑王還是郭氏的名字,張嘉終於露出驚懼神色,嘶聲咒罵道:“小人妄言!怎敢以庶人之名汙她,她是長樂宮真主!”
“當年你尚未未央廄馬奴,是郭氏救你一命吧。你報恩至今,也算是個忠僕。”這幾日魏冉與王昉之在少府中取到了先帝《起居注》抄本,回想起種種不對勁之處,最終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郭氏也許還藏在宮中,正是印證了當日項城王自刎前所言的妖婦。身為陶邑王的劉緦,本人並沒有很大能耐能夠策劃出這一系列變故,但如果他與曾居長樂宮數十年的郭氏聯手,便有更多可能。
瘦蛟尚可覆舟。
魏冉從獄中走出去時,一縷天光刺破黑暗。可深宮中的幢幢鬼影,比沙場上的更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