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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全乾透,兩張圖疊放在一起,洇出零星的斑點。
好在不影響分辨。
硯蓮生將它們交給李聽眠。
少女飛快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去接。
“我之所以敢留在這裡,是因為我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可以保證自己不會死,如果你在槐蔭城多待幾天,說不定我們還能在街上碰見。”
分明是打算說服她離開,硯蓮生卻覺得自己表現得更接近哄騙。
李聽眠和她不一樣。
她對外界知之甚少,很多事都還沒有留下概念。
如同初見那眼烙下的印象,她是一把劍。
而劍是不應該有意沾染太多埃塵的。
硯蓮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只是出於私心,不想去破壞它。
“我也有劍。”李聽眠依舊執著。
她完全露出了自己不通人情的那面。
就像她的劍出鞘後要麼達成目的,要麼折斷那般。
一旦決定某件事,非死不改。
硯蓮生無比頭疼,偏偏沒有更多時間可以乾耗在這上面,只好一手拿著那兩張圖畫,一手準備傳訊陣法。
嘴上還要陳明最不願意去講的利弊。
他做不到不管不顧,乾脆把李聽眠晾在一旁。
“李姑娘,我選擇留下,是想要阻止這場大雨。”
沒有想象中那樣難以開口。
“瀾水尚在汛期,這場雨,必然會導致它決堤,帶來水災。”
“蒼州田地甚廣,單水災本身影響的生民便要以萬萬記,更不要提之後還會有的瘟疫,饑荒。”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辦到,但我不能坐視它發生,更不願意因此拖累你。”
說道到處,少年停頓了一下。
“本來,這件事本就和我,和你沒有關係,它的目標並不是我們。”
“所以我喊你走。”
李聽眠這才將前因後果完全釐清。
——原來,硯蓮生留下是要救人。
“師父說,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贏的時候,反而更要出劍。”
她完全能理解硯蓮生話裡的意思,“只有出劍了,才能有機會贏。”
緊接著這句話,師父還告訴她:只要她手上握著劍,只要她還能出劍,她就不會輸。
因為往來一萬年,能比她還厲害的,只有他這個師父。
所以——
“能辦到。”
硯蓮生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為了這樣長的一句話欣喜,還是應該繼續發愁。
“那我們得盡力撐住。至少……要拖一個時辰。”
通訊已經順利傳出去了,祖父也給出了答覆,只是趕來需要時間。
硯蓮生不再猶豫,“現在我們去岸邊。”
他終於回答了李聽眠之前的問題,李聽眠很滿意。
“李姑娘,瀾水在這邊。”
李聽眠腳步硬生生轉了個方向,以此表示自己沒有走錯。
濃稠到化不開的墨雲已經貼上江面,瀾水距河堤最高點已經僅有一指之遙。
這座鎮子很快便會被洶洶的大雨和漫卷開來的江潮一併吞沒。
它可能是第一處,但不會是最後一處。
硯蓮生上前,伸手按上堤壩,固土為石,不動聲色將它加高加寬了些許。
雲後隱隱探出一隻蒼鱗遍生、閃爍著寒光的利爪。
三趾。
“這是一頭蛟,它應該是想掀起水患,借勢衝入海中,走蛟化龍。”
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恐怕不能靠說服它來拖延時間。”
對蛟類而言,化龍是一種執念。
它不會輕易停下。
更多霧氣被蛟爪撥開。爪後是一隻赤金色的豎瞳,瞳孔上下,有疤痕斜斜貫過。
硯蓮生面色微怍。
少年跳上堤岸,衝它遙謠一揖,朗聲問道:“玄虯君,敢問近來可還安好?”
他認出了這頭黑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