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玉璧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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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林栩從前並不瞭解高家內宅之事,便悄悄派了梔芫前去打聽,所得訊息倒也與官媒所言並無太大出入。
只說這位高宥儀幼時疾病纏身,便被高老爺送去山上休養,待數年接回後,高宥儀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引來許多人家登門求聘。
但高宥儀自幼甚少與男子接觸,又生得心直口快,竟接連將幾門親事生生勸退。數年過去,她一直未曾婚嫁,便也成了眾人口中的“老姑娘”。
如今高家雖然看似毫不顯山露水,甚至因為高彥邦常年駐留外地而變得愈發鮮為人知,但昔日高家,也有過短暫的輝煌。
高家先祖,也就是高老爺子的爺爺,曾任大昱開國後第一任宰相。高老爺子的表姑,也曾被太宗納為妃嬪。近些年來,雖然高家逐漸式微,但若論起家學淵源,則比林家還要略勝一籌。
而自打聽從林栩勸慰決心續絃之後,林甫便將一封家書送至荷城梁家。言辭懇切,語意恭敬。不出幾日便收到了梁老爺子的回通道賀。當初也是他勸林甫向前看,如今在梁霜予逝去的第七年,縱然再惋惜和不捨自己的女兒,梁老爺子還是十分開明的支援林甫這一決定。
於是,唯一對這門親事不滿的便只有林甫的後宅——齊氏齊霜兒了。
當齊霜兒第一次聽聞林甫生了續絃之意後,一把便將手中的玻璃杯盞猛然摜翻在地。
玻璃碎渣鋒利無比,將跪伏在地侍侯的瀾月雙手劃傷,鮮紅的血滴落在地,格外觸目驚心。
瀾月自第一次侍寢被抬為通房後,不出月餘便升為貴妾。平日裡儘管林甫很少召幸,卻整日裡在書房研墨添香,也算在碩大的林府漸漸有了些地位。但在齊氏面前,仍然是一副作低伏小的模樣。
畫梅是瀾月的貼身丫頭,早將齊姨娘平日裡對自己主子的欺辱看在眼裡,心生不滿。她心疼地為瀾月處理手上傷口,水汪汪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主子也太好脾氣了,那齊姨娘如今都不算得寵,還敢對您這般頤指氣使,奴婢實在是心疼。”
在漪蘭苑跪了大半天的瀾月髮絲稍顯凌亂地垂在腦後,她低眉看著自己的傷口,無奈而笑:
“那又能如何?我原先不過是做雜活的丫頭,還是齊氏推薦,才得以入書房侍奉老爺。而又多虧了老爺仁心,一直對我禮待有加。我能有今天,已然是萬幸了。”
畫梅緊咬下唇,憤憤道:“也罷,左右老爺已與那高家定下親事,待到那高家小姐娶進門,雖是繼室,卻也是堂堂正妻,到時候還怕壓制不了這個心腸歹毒的齊氏麼?”
瀾月眼底漫上一層憂色,遲疑了片刻,方低聲道:
“你記得從前齊氏身邊的大丫頭醉枝麼?從前在府裡也是十分得臉的,卻說沒就沒了。那場時疫來得蹊蹺,而自那之後,齊氏斷了臂膀,也漸漸不如從前了......”
“您的意思是?”畫梅面露不解。
瀾月撥弄著手中的紗布,已經有紅色的血漬漸漸漫了出來,隔著層層紗布,卻也沒剛才那樣驚心可怖了。
“林府雖人口簡單,但齊氏得寵跋扈甚久,恐怕早有人看不下去了。”
畫梅眉頭一跳,怔了半晌方默然開口,卻也只敢斷斷續續地問,“您是說,小姐她……”
瀾月揚起頭,隔扇後有窗外朦朧月色依稀可見。她的語氣也輕飄飄如遠山霧靄般,很快便消逝而去。
“齊氏愈刁縱乖張,愈會引來殺身之禍。而我瞧著那背後靜靜蟄伏之人,恐怕也不會讓寧靜再維繫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