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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責充軍。若不是偽造,則……”他目光犀利,何長青看得心中一寒。“誣告者反坐,何家人一體受罰。”
堂下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聽得見,何懷遠率先開口:“陳大人,何必如此。今日是家父的壽宴,您是貴客,極難得的吉日……”
“的確如此。不過我既然在場,姑妄言之,何公子姑妄聽之。婚姻是兩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也是天大的事。剛才林姑娘問你訂婚一事,是否為真,你回答記不清了。是真記不清了,還是不敢說,不能說。”
何懷遠咬著牙不語。
陳秉正拿著庚帖微笑道:“古人有云,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庚帖若是真的,不妨……”
林東華施了一禮:“大人,貧寒之室難配富貴之家,婚約就此了斷。”
何長青歇了口氣,也上前施禮,“大人,林家女兒不敬長輩,荒唐逾矩,何家絕不能要。”
陳秉正將庚帖放下:“既然如此,那就彼此交換庚帖,自然了結。”
後半夜的月亮很高,模糊地懸在頭頂,灑下一片清光。林家父女走在石板路上,周邊空無一人。
“爹,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跟何家翻臉。”
“沒關係的,你那一巴掌打得漂亮,果然是我的女兒,用力紮實,出手果斷,總算沒白教你。”
她低著頭吃吃地笑起來,“得罪了清河幫,以後……”
“老天爺餓不死瞎眼的家雀,有手有腳的怕什麼。”
“好。”
又走出兩步,林東華忽然悶悶地說道:“鳳君,你恨不恨爹?”
“啊?”她愕然問道:“為什麼?”
“世上人都是勢利眼,我哪怕當個芝麻大的小官,或者手裡有點錢,何家今日便不會把我們看扁了,連婚約都不認。你也不必吃這樣的苦頭。說來說去,總是爹沒本事……”
他說著說著,深深咳了幾聲,竟是上氣不接下氣。她慌忙掏出帕子遞給他,忽然鼻子裡清楚地聞見了血腥味,父親彎下腰,一口血直噴在地上,整個人無力地歪倒了。
她整個人都亂了,連忙上前扶著:“爹……”
林東華只是擺手,“我沒事,可能是氣到了……”
“我都不生氣,爹,你不要氣,何家都是些臭魚爛蝦,都該丟到泔水裡餵豬的貨,捆在一塊也沒有你一根頭髮重要。”她語無倫次地說著,“我帶你去找大夫。”
她將父親扶起來,搭在背上,東張西望地找藥鋪招牌。好不容易挪著走到一家醫館,卻沒有開門。她拍著門心急如焚,幾乎嗓子都要喊破掉。林東華勉強說道:“鳳君,先回客棧,歇一會兒就沒事了。”
“恩。”
她扶著他緩慢起身。夜色濃重,腳下看不清,她努力辨認了方向,跌跌撞撞地走著。
忽然身後傳來馬車噠噠的聲響,她趕緊避到一邊。
馬車伕卻叫了一聲“籲……”,馬兒長長地嘶鳴了一聲,在她身邊停下了。
一個四平八穩的聲音說道:“上車。”
她回過頭,恍惚之間只看到了車架上的竹篾燈籠,上頭濃墨寫了個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