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欲擒故縱、巧言令色?不——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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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似乎未許卿起身。”
“……是。”陳見訥訥應下,他蜷在那柔軟華貴的布料裡,終於有了點暖意。
可惜稍縱即逝,皂靴沒再停留,衣襬隨著抽身而去。冬日的寒風又捲土重來,剛剛的溫度,頃刻就消逝在風裡。
陳見抬起頭,望向她走過的路。
青石磚小徑,兩側梅花繁茂,路的盡頭,恰好通到曲折連綿的亭廊,約莫幾十米。
不許起身,這路……該怎麼走?
姜煦坐定到紅木美人靠上,目光望向來處。
落到那塌腰膝行的宦官身上。
他頭冠低垂著,伴隨著行進的節奏,若有若無地閃過一截白膩膩的脖頸,不似他臉上的蒼白,宛若上等的溫玉,讓好玉之人禁不住想細細把玩。裹著那一襲緋色窄袖袍,行在那青石磚路上,好似一叢火,徐徐而來。
深色的地面偶爾臥著幾朵飄落的濃豔花瓣,隨著他搖曳的姿態,一會兒藏進衣襬,一會兒沾上身來,明明只是個匍匐到塵埃的奴,卻沾了點寒梅的風骨。
姜煦不由得再次承認,不愧是乙遊。
但可惜了,這不止是乙遊,而是會帶給她輪番背刺,一敗塗地的殘忍現實。
他也不是遊戲裡只有美妙身姿的資料,而是時刻可能投靠蕭承宗,時刻像那三個渣滓一樣與她反目的……小人。
她眼裡搖曳生姿的陳見,卻已經凍透了。
雖然時近正午,但畢竟是冬日。青石磚路的寒意比冰塊也不遜色,還比冰塊粗糙。
他掌心磨得發紅,袍衫還沾了泥沙,地面的冰冷順著掌心的肌膚,順著溼潮的外衫一點一點攀緣而上,從內衫,到肌膚,到血液,到骨髓,他冷得發顫。
又不止是發顫。
這是御花園,不知道那些宮女宦官都退到哪去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見自己。
卑微地,一步一步,爬到陛下腳邊的自己。
陳見不敢回頭,也不敢抬頭,他一門心思地想著,闖過去就好了。
就好像回到了母父癆病漸重的那天……
又好像去到了在暗房去勢的那天……
或者是在被那些人踩著手掌,罵他低賤的那天……
闖過去就好了。
他努力地挺直了脊樑,起碼,起碼,起碼……爬得好看一些。
他在陛下腳邊緩緩跪直,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終於闖過來了。
不過,真的闖過去了嗎?
自然不是。姜煦的惡趣味才剛剛開始。
不願以色侍人,還裝得光風霽月,那便將他打碎脊骨,碾入凡塵,何愁不能搖尾乞憐,主動媚上。
“擦吧。”姜煦向後慵懶地倚著,給他亮了一隻靴底。
陳見又取出那帕子,捧起靴底細細擦拭。只是他的手沾了泥汙,只能用那袖子隔著,而且凍得通紅僵硬,動作有些吃力。
好容易擦淨,他小心放下,說要為陛下擦拭另一隻。
“你讓朕踩地上,豈不是又髒了?”她歪頭輕笑,“卿真是不當心啊。”
“是……”他咬住下唇,輕輕應聲,胸腔裡的心臟一點一點地沉到谷底。
陛下說的對,她偏要這樣,他奈如何?
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