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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順著手臂流下浸透了紀徊青的袖口,他並沒太在意,好在桌上的小木盒子裡還有不少乾淨的縫合線和藥品。
他仰起頭,問:“處理傷口隔著袖口不太方便,會碰到你。”
紀徊青很小心的在心裡揣摩了下措辭,又道:“可以碰你嗎?”
江闖一徵,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絲縫隙。
他移開視線不去看紀徊青,很小幅度的點點頭,說:“可、可以。”
紀徊青笑了聲,說道:“怎麼還結巴上了。”
“閉嘴。”
江闖坐在床上,紀徊青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比他低了一個身位,從那個角度向下看,紀徊青捲翹的睫毛很明顯,因為縫合傷口太緊張,睫毛還輕輕顫了顫,江闖忽然想起了春天在田野裡振翅的蝶翼。
紀徊青的動作很小心翼翼,縫合的第一針穿進去後,他仰起頭,問:“疼不疼?”
江闖慌亂的移開視線,他說:“縫這個,不疼。”
“沒有。”紀徊青打量了小臂上排列整齊的自殘痕跡,從第一道再到第十三道,越來越深,觸目驚心。
他開口又道:“我是問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疼不疼?”
江闖回想刀刃劃過面板的暢快感,灼熱、刺痛、都在提醒他還活著。
他還活在煉獄之中。
還有些事情等著他去做。
自殘是江闖唯一能排解痛苦的方式。
他愣了片刻,很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疼。”
紀徊青冷笑了聲兒,說:“真能裝。”
江闖居然罕見的不頂嘴了,紀徊青縫好傷口後,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嘴:“少和你爹吵架吧,那吵了架也不能把人綁起來啊,跟關犯人一樣。”
紀徊青埋頭整理工具,沒有注意到江闖的表情,他又道:“我來這之前,和我爸吵了一架,還沒說開呢……”
他長嘆了聲氣:“就這麼散在天涯海角了,聯絡都不敢聯絡。”
紀徊青仰起頭,他壓低聲說道:“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家裡欠了很多錢,現在經濟不景氣,只能四處躲了。”
江闖眯起眼,略有深意的勾起唇:“你覺得你隱藏的很好嗎?”
“啊?”
江闖不自覺的伸出手指點上紀徊青的額頭,道:“你來這的第一天,臉上就寫著“欠一屁股債”幾個字”
他沒有告訴紀徊青,他偷看過那些討債者發來的簡訊。
紀徊青捂住額頭,他一臉愕然:“我靠,你真是神了!”
紀徊青像一隻招招手就會搖尾巴跑過來的小狗。
只需要江闖態度好一些,前夜宣洩出來的怒火便煙消雲散。
這種人也太好哄了。
江闖沉思片刻,他把桌上的刀子摺疊起來放在枕頭下。
他做了個決定。
只要紀徊青乖一點,他可以考慮不殺他。
可是要怎麼定義“不乖”?江闖沒有想清楚這個道理。
他站起身,透過那一小扇窗,看著紀徊青蹲下身用刀一點一點的隔開繩索。
神色急迫又有些擔憂,紀徊青輕聲問:“叔叔你沒事吧?”
江闖眼眸一沉,用力把窗簾扯了過去。
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