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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行李箱,一個放衣服,另外一個放了一半書,還有一半被幾個獎盃佔住了。
紀徊青拿起篆刻著“小荷文學獎”的獎盃,灰暗的角落裡金色的字型熠熠生輝,和打入了一道光似的。
他呆愣片刻,把獎盃一口氣塞進了電視櫃的最下方。
沒事帶這些玩意兒幹什麼?
紀徊青清掃完衛生不久,電話忽然響起,他立馬放下掃把接起電話:“喂,爸……”
“誰是你爸?兔崽子!跑去哪兒了!”
男人的聲音粗糲:“欠了債就跑,王八羔子一家子!”
紀徊青看電話來源北京立刻結束通話了,他沒有回擊,欠錢還債,天經地義,是時代的錯,也是他們家的錯。
他開啟備註那一欄:欠款8號。
這是自紀徊青家中破產之後,第八個催債者,他們開戶順著電話線打來,威逼紀徊青說出家中人四處躲散的位置。
催債越激烈的時候一天能打幾十通電話。
“嘖,不想了。”
紀徊青胡亂薅了下頭髮,重新套了件乾淨衣服就朝門外走,北川四周環山,即使已經快入春也依然潮溼陰冷,從插旗山上吹下的雪風刺骨。
不過紀徊青是遼寧人,雖然長期住在北京,但逢年過節的都要回遼寧故鄉暫住,習慣了那裡的冬天,到了北川再怎麼凍也凍不著。
北川的大型超市不多,紀徊青停在“頂呱呱超市”門口,沒多會兒,他還是走了。
窮鬼抽什麼煙?
他小小的抽了下自己的嘴皮子。
才走出去幾米,紀徊青又折返回去,再次出來時嘴巴里叼了根棒棒糖,原來苦中作樂不會樂,只會覺得現狀更苦。
紀徊青抿了幾口就丟進了垃圾桶,心情出奇了差勁,走過這條步行街,拐角處一股子汽油味兒,刺鼻沖天的。
一輛熟悉的小黑摩托停靠在汽修行門口,紀徊青被壓下去的火瞬間爆發,他幾步走了過去。
“這癟玩意兒誰開的?”
紀徊青抬腳踹了下車軲轆:“啞巴啊?車主人呢?”
汽修行內幾個髒兮兮的糙漢子朝著他看過來,說髒吧其實也沒多髒,全是汽油汙漬。
隨著工具包叮鈴哐當亂響,一人從正在維修的麵包車地下鑽了出來。
紀徊青對人第一印象是,白。
北川盆地常年被大山籠罩,紫外線近乎沒有,再加上這裡的空氣溼潤,面板嫩的和能掐出水兒一樣。
再一個特凸出的特點,這人高,和紀徊青齊平,穿著一套連體的灰色汽修工作服,臉上好幾道黑印兒,腰間掛著一圈工具朝下墜,顯得挺窄。
他擦了下額角的汗,走過紀徊青身邊,硬生生的把紀徊青朝一旁擠了過去。
蹲下身,檢查被踹的那個車軲轆。
確定沒有二次損壞後他又站起,眼神銳利:“誰惹你,你找誰,明白了嗎?”
這個話理很對,但是紀徊青就是渾身不舒服。
這廝走過他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的懟了下紀徊青的肩膀頭子,怒火即將爆發時,一火箭頭走了過來。
“江闖,拾掇好了沒?急著騎呢。”
江闖衝著火箭頭點了點頭,那火箭頭一個跨步跨上小黑摩托,紀徊青緊緊捏住拳頭,腦子裡回想起老媽給他的叮囑。
【脾氣要收斂點,不能被人發現了……】
【脾氣要收斂點,不能被人……】
【脾氣要收斂點……】
【脾氣……】
“哐當!”一聲巨響,他操起一個電焊頭盔朝著火箭頭頭上砸了過去:“我去你丫的,開車開那麼快!行李箱都被撞成稀巴爛了,老子之後還怎麼使?”
火箭頭被砸的暈頭轉向,他回過神來捂著腦袋:“媽的,你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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