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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參合塢與大頭所籤的協議,大頭用他的命換來一家三口日後的日子。
這種血契或許公平,但在張虞眼裡卻有些不忍!
當然,張虞或許沒有資格同情,即將到來的漢末亂世,會更加殘酷,更加血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後。
當下聽著耿妻的哭泣,以及屋外傳來的嬉鬧聲,讓張虞有種時空的割裂感。張虞心間愈發有種改變這世道的念頭,這次不為自己青史留名,僅是想給百姓帶來安康。
張虞放下白布袋,說道:“袋子裡有大頭的撫卹,米糧、巾帛都有。快過年了,給孩子弄件衣裳。今後兩孩子口糧的問題,由塢堡負責,不用過多擔心!”
“多謝少君!”
耿妻哭泣抽噎,向張虞行禮告謝。
“對了!”
張虞猶豫少許,說道:“大頭作戰驍勇,殺敵時不幸負傷,並無仇人。今大頭遺體在商隊中,稍後當有塢人送遺體而來!”
臨走時,見兩名孩童睜著渾圓的大眼睛,張虞於心不忍,從懷裡再取出私人錢財,偷偷擱到灶臺上。
“以後若有事,可去尋塢主與我!”
“多謝少君!”
從大頭的家走出,張虞如釋重負,忍不住說道:“叱幹胡人不滅,今後還不知會死傷多少人!”
見張虞心情不好,酈素衣換話題,說道:“阿孃得知兄長歸來,特在家裡煮了菜,兄長不如先用膳,也為我講講太原見聞!”
張虞心中惦記著出兵叱幹部的事,搖頭說道:“我還要拜見我父親,素衣可先歸家,晚些去找你!”
“那兄長記著用膳!”
因分別多時,酈素衣概有些不捨,在一步三回頭下告別張虞。
張虞與酈嵩順著另外的道路,到議堂找張冀。
議堂內,張冀端坐榻上,眼睛通紅的張楊則坐在次席。
見到張虞、酈嵩二人,張冀指著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若是往昔,酈嵩或無資格入堂議事,但酈嵩去太原遊了學,身份不一樣了,且加上張虞有意照顧,酈嵩才能入列席。
張冀單腿微伸,問道:“大頭家眷怎麼樣?”
張虞微嘆了口氣,說道:“大頭陣亡,家中僅一婦人與兩孩童,未來生活怕是不易!”
張冀抬頭看向張虞,問道:“曉得為什麼讓你代為父撫慰大頭家嗎?”
張虞沉吟片刻,說道:“讓兒今後小心些,多為塢中兄弟考慮!”
“差不多!”
張冀點了點頭,語重心長說道:“昨日舍貨財而走,伺機後發而動,射殺叱幹普達,擊退胡人,實屬幹得好!”
“但敵我懸殊,濟安長期如此行事,難免會出差錯,往後還需慎之又慎。”
在張冀眼裡,張虞所幹的事太過依仗自身勇武了,常常以少擊眾,或許四五次能成功,但總有失敗的一次。作為父親的張冀實在擔心張虞某天自大,把自己與屬下搭進去。
“諾!”
張虞神情平淡,恭敬接受張冀的批評。
見張虞接受自己的教誨,張冀滿意點頭,說道:“今叱幹普達身死,部族暫無首領,是乃用兵之時。我欲請呂布、耿寬二部為援,合我張氏之力,踏平叱幹部。”
“呂布那廝生性貪財,今欲請他出力,怕是不易。”張楊說道。
張冀沉吟少許,說道:“我準備與呂布共分叱幹部中財貨,今後走商時,多與呂布合作。”
“兒以為不用請呂布、耿寬二部出手,我張氏足以踏平叱幹部!”張虞說道。
張冀眉目上挑,沉聲說道:“濟安忘記為父之前所說的話語嗎?僅憑我部雖能重創叱幹部,但自身損失怕會不少。”
張虞作揖而拜,說道:“父親,兒以為召呂、耿二部相助,反而會讓我張氏難以速平叱幹部!”
張冀眉目緊皺,問道:“濟安何出此言?”
張虞整理了下思緒,說道:“我張氏請呂、耿二部出兵,人馬奔波,兵馬聚集,二者所耗時間恐不下半月。彼時我部聲勢浩大,叱幹胡人又豈會不知?”
“半月時間,料叱幹部已選出首領,時知我軍舉眾進犯,或遷徙他處,以避兵戈;或呼朋引伴,舉兵自保。試問父親,我張氏能速平叱幹部否?”
見張冀不語,張虞繼續說道:“兵法曰:‘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今叱幹受困無主,故上下失序。今敵無備,而我有意,擊之必能勝。”
“叱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