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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拎著耳朵離開餐廳的時候,氣得小臉發白,回頭對著罪魁禍首怒吼:“江望!”
那人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面,單手插著兜,在許歸憶憤憤的眼神下懶洋洋地應了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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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歲的許歸憶眼裡,江望是個幼稚鬼。
週一升國旗儀式,江望將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上臺前江望瞧見許歸憶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低聲問她怎麼了。
“大課間活動時間本來就只有三十分鐘,”許歸憶掰著手指頭抱怨,“除去升旗時間,再除去校長講話五分鐘,老師講話五分鐘,等你講完,差不多就要上課了,早上剛下了雪,原本我還想去堆個雪人來著。”
許歸憶昨晚看過江望準備的演講稿,她在心裡估摸了下,那長度,沒有個六七分鐘絕對讀不完。
江望聽後沒說什麼,只是像往常一樣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又像往常一樣揉亂她的頭髮。
“江望你幹嘛!”許歸憶推開他胳膊。
“下面有請初三級部優秀學生代表江望同學發言!”臺上的教導主任已經將話筒讓了出來。
江望對她說了句“等我”就衝向了主席臺。
許歸憶整理好自己的頭髮,與臺下眾人一樣,注視著江望在萬眾矚目的掌聲中跑到主席臺前,只見他單掌撐了下高度差不多到他腰的臺子,隨即一個側身縱躍上主席臺,少年身高腿長,隨著他的動作,肩背繃起清瘦流暢的線條,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青春張揚的活力。
許歸憶迎著刺眼的陽光望向他,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
主席臺正中央的少年規規矩矩地站著,即使穿著最普通的校服外套,也遮不住骨子裡生出來那股子的矜貴氣兒。
他甚至還沒開口說話,只是單單站在那裡,就引起了一陣波濤洶湧的歡呼聲。
江望熟練調整好話筒高度,指骨握住,許歸憶看見他手上的黑色小皮筋往下滑了一下,正好搭在少年凸起的腕骨上。
許歸憶心頭一跳,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從他手上移開。
很快,一道極具辨識度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出來:“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初三一班的江望。”
許歸憶聞言怔怔然抬眸。
怎麼和她看昨晚看到的稿子不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原因,少年慵懶又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嗓音緩緩響起:“今兒天氣挺冷的,王主任,就別讓大家陪我在外面挨凍了吧?”
臺下眾人似乎沒料到演講稿的劇情是這個走向,不由精神一振。
像是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教導主任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江望笑了下,那笑裡帶著少年氣:“所以多餘的話我就不在此贅述了,預祝大家寒假快樂,我的演講完畢,謝謝大家!”
這大概是城南附中建校史上最短的一次國旗下演講了。
江望說完,整個操場有一瞬間安靜極了,隨後爆發出一陣更為熱烈的起鬨聲和喝彩聲。
江望在眾人的吶喊聲中抬腕看了眼手錶,扶著話筒,緩慢而又清晰地:“現在距離上課還剩十八分鐘——”
說到這,他稍作停頓,目光落向臺下,直勾勾地盯著某處,許歸憶也在看他,於是兩人的目光隔著洶湧的人海在空中輕輕撞了一下。
許歸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視線裡裝滿了表情明顯愣住的女孩,江望挑了下眉,他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初三一班的許歸憶同學,你願意陪我去堆個雪人嗎?”
少年低低的嗓音被話筒放大後傳遍整個操場。
周遭人聲鼎沸,許歸憶什麼都沒聽見,好長一段時間耳邊只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後來很多年過去了,許歸憶其實記不清他們那天堆了一個什麼樣子的雪人,只記得那天陽光正好,少年眉眼很軟,彎下來對著她笑的瞬間,軟了心尖。
只是當時的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年冬天過後,許歸憶再也沒有堆過雪人了。
回憶到這兒就暫停了。
有人在評論區追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你們在一起了嗎?”
後來?
想到後來,許歸憶滿懷怒火地在鍵盤上敲下令人遺憾的一行字。
【沒有,他死了。】
“誰死了?”
江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冷不丁一出聲嚇得許歸憶打了個哆嗦。
這會兒再想關電腦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