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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隻直飛高空的黑鷹。
觀眾們驚叫,走下看臺,踮腳朝中央看。
邵蔻坐立難安,起身,走下樓梯,站在不遠,搭在欄杆上的兩隻手不自覺握成拳,敲碰著,默默給他加油。
忽近忽遠,他的臉浮在暖光中,茫茫難辨,現在她比自己參賽都緊張,陽光直射,身上出了層汗,繃緊神經,不敢跑神。
黑色飛機早早抵達終點,甚至以勝券在握的姿態炫起技來,緊貼地面,快要摩擦時再度提速,旋轉飛昇,靈巧地調整方向。
身邊的同學控制不好平衡,怦怦怦撞上紙板,螺旋槳被撞掉,失去比賽資格。
排第二的同學和梁瀧緊咬分數,心有不甘,竟操控機子翻身朝他而來!
邵蔻的呼吸像被遏制住,想要大聲提醒,梁瀧早有準備,手指飛快操縱遙控,撥動搖桿,順利避開。
那架不懷好意的機子沒收住油門,從半程往下掉,軌跡跌跌撞撞,其他同學急急地搖著手裡的杆子以免被拖下水。
第二名氣急敗壞,降落不穩,從坡上接連滾動,好像醉漢不會走路,頭朝下翻滾,顛簸不斷。
叮鈴咣噹頭朝下地摔到腳邊,“下巴”都要磨平了。
實在難堪,臉面盡失。
梁瀧不負眾望在航模賽大獲掌聲,邵蔻要走了,半路回頭。
他高舉航模,那架酷酷的飛機是他的是知己,隊友,他要讓他的夥伴被更多的人看見。他們大放異彩,好像青春記實錄裡一幀驕傲的截片。
那天比賽到很晚,第二天就要放清明假,學生們上完課人去樓空,校園像座冷卻的城。
天氣不晴朗,陽光一照,白楊樹的影子黏在地上,四周昏暈。
邵蔻一直在等梁瀧,地上的灰塵飄起,連風都是渾濁的灰色。
天邊把光亮吞進去,把黑暗吐納。
梁瀧終於回來了,邵蔻看到他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校園,心跟著揪起,也空空的。
天空大面積黑暗與最後一抹夕陽共存,梁瀧穿著一身灰顏色的衣服,兩條長腿不疾不徐,身影挺拔高挑。
空泛的風吹過,卷著他走來的路徑。他身邊沒有朋友,也許是沒有人等他等到這麼晚。
她站在樓上,扶著墨綠色欄杆遠遠看著,感覺眼前的他就像一隻倨傲又孤單的和平鴿。她希望這時候有場盛大絢爛的黃昏,在餘暉裡膨脹的溫暖和輕柔的風。
而那時什麼也沒有,只有於他而言素不相識的邵蔻。
梁瀧從後操場出來,中途去了趟航模社,李勝峰還在,正準備鎖門走,說了幾句褒獎的話,讓他再接再厲。
梁瀧玩著桌上的航模模型,隨口問:“高二有進決賽的麼?”
“高二?”李勝峰揣著鑰匙串,“一個都沒。”
桌上擺著一架傷殘的紅色飛機,梁瀧手插兜看著,俯身從桌上撕了張便利貼,拔開筆帽就著掌心寫了幾行字,把筆放回原處和李教練打招呼,說走了。
“梁瀧,明天放假你還留校?”
高三生有特例,假期不想回去的可以留校。梁瀧一般都在校上自習,他捻著那張便利貼,說道:“回老家。”
他轉身,視線又飄到那架飛機上,看了兩眼,把便利貼貼到機身,插著兜走出社團。
也許也沒想到這個時間學校還有人,走過二樓和一個女生擦肩,他看到她的校牌和自己不同,這是高二的學生。
他們站在同一層樓梯,她目光低錯,耳邊掉下碎髮,把側臉遮擋。
梁瀧什麼也沒想,朝樓上走,她向下,各自誰也沒有回頭。
邵蔻揹著書包去社團拿自己的模型,李勝峰在擺弄其他玩意兒,說:“能修好的,不能修的都在那邊了。”
其他選手比完賽的航模都扔在這裡,沒人領取,只有她還特意來拿。
邵蔻找到她的小紅,看到上面貼著的字條,一怔。
-我看了你的比賽,飛的不錯,只是後半程有頭重腳輕的情況,可以再加個電壓檢測器,左邊連線,電壓過低就會報警。新手剛試飛的時候,通電油門切記要拉到最低。今天下午五點多,室外是三級風,不適合飛,有一部分外在因素影響成績。彆氣餒,如果你還喜歡航模,請繼續加油。
字型漂亮大氣,看的賞心悅目,忽然被鼓勵,邵蔻的心境豁達,語氣都變輕鬆了。
“教練,你知道這個是誰寫的嗎?”
李勝峰鼻樑上架著老花鏡,掃一眼沒看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