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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傲月只恨自幼只讀聖賢書,沒學過罵人的本事。與這樣的人吵起架來,她還真不是對手。
“湛大人!”
湛凜生也立刻回:“是,白大人!”
他學著她的語氣和尾音,又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從這個角度,白傲月倒是看清了,杯盞裡不是什麼茶葉,而是梅子。
他何時愛食酸了?
只要看著他這張從來就沒正經過的臉,心中的鬱悶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稍稍冷靜下來後,她想師妹們都各有各忙,且好幾年不見了,就這樣回去給她們添麻煩也是不好的。
何況不知姐姐在他這裡處境如何,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如此受幾句言語上的奚落,也沒什麼。
她重整衣襟,道:“我繼續給你治療,不過,你得配合我才是。”她重新在他面前半蹲下來,湛凜生更加得意:“看,我又贏了。我就說你一定不會就這麼一走了之的。”
他極為配合地躺在軟墊上,這副模樣讓白傲月覺得像陶先生院子裡,那隻喜歡下午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貓,看似毫無攻擊性,一爪子撓過來,也能見血,且火辣辣地疼上一陣子。那隻貓最愛這樣躺在靠背上,還要在地上滾一圈。有時候看人的眼神,也像他如今這樣不好惹,可人家要走,它又跟在後面。
湛凜生晃了晃自己的靴子,繼續耀武揚威。官靴厚底白紋,足踝處一枚青玉作綴,隨著他的點動,晃眼得很。方才本稍稍按下的怒火,被他這番打賭的言論和接下來一系列的動作弄得再也無法壓制,如今她才是大夫,這人傷了腰腹又不能奈她何,心裡的小惡魔漸漸爬了出來。她重新用軟墊墊好他的腰,趁他不防備,猛地在他肚子上一按。
“唔。”湛凜生果不其然痛哼出聲,撐著扶手,驚詫地看著她。薄汗從他額間微微滲了出來,白傲月扳回一城:“很好,痛就要說出來。”接著趁他不曾反應,又敲打他少腹上方。裡面也隱隱傳來掙動,湛凜生再次難耐地悶哼一聲。
白傲月揚起笑臉,無辜道:“請忍一下哦。”
明知道眼前這人是在報復,肚腹比之前還更疼了,湛凜生卻說不出話來。她是大夫,便是爭執起來,也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故意的,八成會用什麼“這都是正常現象”搪塞過去,眼見白傲月手下不停,又要在自己的肚子上猛按,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吸了幾口涼氣,之後的慘哼被自己用意志力強壓了下去,他才不要讓這人得逞。可白傲月卻並沒有像方才那般粗魯,而是緩緩將他的肚腹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
她低垂下眉目,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專注的眼神卻讓她整個人都與方才的氣場不同。燭光將她的碎髮鍍上一層光暈,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時不時從藥箱中拿出工具和銀針。
一番試探之後,白傲月終於覺出不對來了。
這症狀很像她在醫書古籍上看到的妊婦之像。
可不應該啊,距他們上一次也就幾天而已,怎會這麼快就有動靜了?